不等悟醒尘一一点击查看完即将开始执政的那齐日党的所有详情,四十五分钟的车程已经平稳地结束了,悟醒尘抱着鲜花下了车,耶路撒冷的天上不见星月,只有好些近地卫星闪烁着红光点缀着这漆黑的夜。风中吹来阵阵寒意,悟醒尘竖起衣领,搓了搓胳膊,如意斋伸着懒腰也下了车,一身长衣,衣摆在风里打着卷,双手空空。悟醒尘钻回车里,抄起座位上躺着的一束黄玫瑰,对如意斋道:“您的花。”
如意斋置若罔闻,往博物馆大敞的石门走去,瞅着东墙,问了句:“在维修?”
悟醒尘只得将那束黄玫瑰也揽进怀里,走在如意斋身后,回道:“是的,文化部最新通知,据最新考古发现,耶路撒冷圣殿的墙壁因常年受海风侵蚀,应具备如下特征:多孔,表面不均匀裂缝,缝隙中嵌有沙石。”
悟醒尘不由也望了眼东墙,两台可升降Cao作车停在墙边,两个Cao作员在透明车厢里各自Cao作着四双机械手臂静悄悄地上下打磨着十米来高的墙壁,一盏夜间施工专用照明圆灯悬在Cao作车上方,散发出柔和的日光似的光芒。
高墙后,隐约能望见至圣所那装饰着一颗颗雪松松果似的石雕的屋顶。
如意斋和悟醒尘进了博物馆,悟醒尘小声道:“或许您可以带回家明天再食用。”
说完,悟醒尘感觉怀里一松,他紧了紧手臂,一看,如意斋将一束黄玫瑰**了附近展台上的一只铜花瓶里,大摇大摆地走开了。悟醒尘想喊他,瞥见展厅里的其他人,没能喊出来。悟醒尘小心地把玫瑰花从花瓶里抽了出来,加快步伐,到了如意斋身后,小声道:“就这么扔了也太可惜了。”
他还问:“那这些到底是工作需要还是……”
如意斋说:“饿着肚子没法工作,买了菜之后发现不合胃口,你留着吧。”他一指一只青花瓷瓶,“插这儿吧。”
悟醒尘说:“这是展品!”
如意斋指指天花板,悟醒尘抬头看了看,如意斋拿过他手里的所有花,问道:“看到了吗?”
悟醒尘又仰起头,痴痴望着天花板,问:“什么?”
如意斋道:“一个感叹号砸下来,砸死了一票读者。”
悟醒尘一皱眉,又看如意斋,眼前哪里还有如意斋,只有一个牵着个男孩儿的女人,一个独自个儿在木雕的垂泪玛丽亚头像前驻足的年轻男,人,一只元青花瓷瓶里插满了郁金香,银莲花和向日葵。
悟醒尘小心翼翼抽出所有花束,捧着,找来找去,终于在一尊张牙舞爪的熊猫标本边上找到了如意斋,他过去,道:“这边走,去鉴定科。”
如意斋双手背在身后,从“猛兽,rou食动物,熊猫”的标示牌前走开,说道:“花瓶不拿来插花,它会哭的。”
他又道:“你们不是很讲究完成天生的使命,物尽其用吗?”
声音冷冷冰冰。
悟醒尘道:“这不一样。”他道:“这怎么一样呢?花瓶不会哭,人才会哭。”
如意斋看了他一眼,悟醒尘补充说:“神经系统高度仿人的人工智能也会。”
如意斋没有说话,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悟醒尘从没见过的眼神,他完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定位它,来明确它,它很轻,却不轻柔,有些像风,轻轻的风吹拂过,吹得人的脸一下就红了,吹得人有些害臊了,甚至都不敢去对视、去碰这样的一抹眼神了。
悟醒尘把花往如意斋面前送了送,低了低头,说:“说不定明天就合你的胃口了。”
两人正路过埃及展厅,如意斋拿过花,随手把花扔进了个儿童木乃伊的棺材里。悟醒尘哭笑不得:“这总不是花瓶了吧?”
如意斋耸了耸肩,转进下一个展厅,悟醒尘忙联系内务科,麻烦他们派人来埃及展厅清理。他在下一个展厅波斯展厅截住了如意斋,领着他去搭电梯。进了电梯,悟醒尘转过身,在面前的金属墙上扫了下手环,说道:“携带访客一名。”
一把温柔的女声回道:“晚上好,鉴定科悟醒尘专员,请登记访客身份,终端服务请扫手环,人工智能请进入条形码扫描模式,未植入终端者请进入全身扫描模式。”
如意斋在金属墙上按了个手印,墙上立即亮起了“登记中”三个字。
三秒后,女声说:“访客身份0000已核实。”
悟醒尘又想到了一种可能,便问:“生物实验室模型?”
如意斋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没有要回话的意思,电梯到了三楼,金属墙往上卷起。
“三楼,到了。”女声说。
这话音才落下,悟醒尘和如意斋才走出去,走道上就响起了“叮咚”一声,接着,和电梯里那把女声一模一样的声音开始讲话:“这里是馆内广播室,地球中区时间3050年02月09日晚6点23分,本馆安全科巡逻员林正在夜间巡逻时发现鉴定科三号科室被盗。”
悟醒尘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中区时间02月09日晚6点53分,盗窃就发生在不久前。
女声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