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判断这是鲁本斯的作品,现代关于鲁本斯的作品年表可以说是非常齐全的了,但是在查阅了有关画册目录后,并没有在任何版本的目录中发现与X12有关的信息,也没有在现存的任何画家本人的日记,与他人来往信件和来自画廊、印刷社的客户预约中发现有类似X12画作的相关描述。“
悟醒尘道:“现在博物馆已经委托警务处信息登记科根据已有信息追查21世纪一位名叫迈克,或者曾使用过迈克这个名字的艺术品收藏家,艺术品中间商,包括合法的,非法的,试图还原X12的出生,在得到任何结果之前,博物馆鉴定科也会尽自己所能给出更详细的分析。”
如意斋问道:“捐赠人怎么说?”
悟醒尘道:“捐赠人透露他是在地球祖宅的储藏室里找到的这幅画,他也说不清楚它的来历。”
如意斋道:“他的祖斋在巴黎?”
悟醒尘道:“不,在香港。”
悟醒尘又在空中甩出一幅画作。这画作整体也是暗色的,唯有一道从右上方斜射下来的微光带来些许明亮。
”最接近X12的应该就是鲁本斯于1620年创作的这幅《逆天使的堕落》,现藏于K星古欧洲美术馆七楼第三号展厅,准确地说,这幅油画也创作于1620年。”
如意斋托着下巴看着镜子里的X12,说道:“《逆天使的堕落》由鲁本斯工坊的一个学徒绘制了草稿,再由他本人进行上色绘制,上色与他的其他作品比较,可以说非常潦草,可能因为1620年时,鲁本斯正忙于完成一项关于教堂内部装饰的委托,并没有时间太过精雕细琢地来完成这样一幅作品。”
“这就是31世纪……”
清唱的歌声传到了后台。如意斋指着X12下半幅里一朵盛开在一群人首蝙蝠里的向日葵,说道:“鲁本斯和杨·勃鲁盖尔曾经合作过多次,在当时的欧洲,杨在绘制花朵,尤其是鲜花上小有名气。”
悟醒尘点了点头,放大了那朵向日葵,从镜子上摘下来,递到如意斋面前,他旋转着这朵黄色大花,说道:“将这朵向日葵和现存资料中勃鲁盖尔所绘制的向日葵进行过比对后发现,从笔法上来说,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基本可以判定为杨·勃鲁盖尔的手笔。“
“那还有什么问题?”如意斋揉了揉太阳穴,说:“《伊沙贝拉造访艺术工坊》?”
悟醒尘应了声,摘下向日葵的一片花瓣,捏在手里,道:“但是勃鲁盖尔绘制向日葵时,用的都是一种产自意大利南部的颜料,制作颜料的工匠称它为‘第三道日光’。第三道日光于1610年投入市场,而从X12的向日葵上提取下来的颜料,与第三道日光的成分进行比对,结果让人意外。”
听到这儿,如意斋笑出声音,瞄了眼镜子,又开始抽烟,道:“原来这是一部主角会一直以说书人的口吻说话的小说。”
悟醒尘问道:“您说什么?”
“追溯!!寻找!!”
“31世纪!!哈!”
舞台演出重新热闹了起来,一时间,悟醒尘连自己的说话声都听不清了,他又提议:“方便换个地方说话吗?”
如意斋抽着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悟醒尘只好在喧闹的合唱背景下继续说话:“而X12中的向日葵所使用的黄色都是由一支黄色006号颜料完成的,黄色006号由荷兰一位热衷颜料制作的神父约翰制作,工艺复杂,只有顾客预约,神父才会开始制作,要不是因为2289年考古复原的一本彼得·勃鲁盖尔的手札,没人知道这种颜料还有这来头,也是在彼得·勃鲁盖尔的手札上记载了1566年时的一场教堂火灾,当时因为荷兰一系列宗教运动,约翰神父所在的教堂神像被砸,教堂被烧,所有颜料,包括成品和半成品都被付之一炬,神父本人也在火灾中丧生了。”
如意斋打了个哈欠,说:“那或许是彼得·勃鲁盖尔的存货。”他又道:“比起鲁本斯的逆天使,X12更接近勃鲁盖尔的逆天使,儿子发现了父亲没用完的颜料,自己拿来用,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悟醒尘道:“这个研究方向早在X12被送进鉴定科时就有人提出来了,但是,彼得·勃鲁盖尔在手札中提及,在得知教堂被毁,神父过世后,他非常难过,因为他的006号颜料已经用完。”
悟醒尘又说:“当然这确实这不能说明什么,毕竟颜料的售卖纪录已经无法考证,或许有人购买了颜料后一直没有用完,几经辗转到了创作者的手上。”
悟醒尘放下了花瓣,接着道:“在对X12进行了各绘图层的分离后发现,草稿和成图相差甚远,不知道为什么,创作者却仍执意在草稿上进行绘制。”
如意斋问道:“草稿长什么样?”
悟醒尘道:“实在抱歉,出于保密需求,草稿不能在博物馆以外的任何地方进行展示。”
悟醒尘问道:“能麻烦您现在跑一趟博物馆吗?开车的话,最快四十五分钟就能到了,车就停在附近的停车场,走过去一分钟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