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跟在程立夏后面出了安庆报社的大门,今天的气温依然很高,报社里也没有空调缓解一下,他耷拉着脑袋,无Jing打采地走在烈日下,活像一株被太阳晒蔫了的植物。
“你怎么了?”程立夏问他,这句话听上去有些像关心,可是说话人的语气却毫无情绪,小满知道自己在自作多情。
他用一贯嘻嘻哈哈的语气回答道:“我就是觉得这转运太难了,水逆期太强。”
程立夏没有接话,只是给了他一张纸巾,“擦擦汗。”
小满受宠若惊,慌乱地把纸巾在额头上抹了两把,经典的花香款。
没有程立夏身上的味道好闻。
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这个想法,小满自己都吓了一跳,像做了亏心事一样紧张,嘴上也开始絮絮叨叨,好像舌头直接连着心室,话语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直接吐露了出来。
“我们这一趟不仅没有解开林茂房间里的秘密,还带来了新问题,3月12日失踪的孩子又多了一个,还是在十年前,难道猎月会判断出错了吗?这起连环失踪日其实是在10年前而不是8年前开始的,蒋灵运的尸体为什么又至今没有发现呢......”
他一边翻着自己的案情记录本,一边跟祥林嫂似的唠叨。
猛然间呼吸一窒,浑身的力气瞬间被卸掉大半,勉勉强强维持着站立不往下倒。
熟悉的香味萦绕上了鼻尖,他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怒不可遏地说道:“程立夏!你怎么又......”
“打退堂鼓,扣分。”程立夏在他耳边发出了恶魔的低语。
小满几乎是咬牙切齿,“我知道了,这个案子我十拿九稳。”
话音未落,压制感消失,程立夏施施然地搭住了他的肩膀,毫无诚意地说了句,“加油。”
小满默默地把他推开,加快脚步走在了他前面,用后脑勺无声地宣示了自己的倔强。
好在这条街离马路也不是很远,不多时,他们就到了停车地点——一株香樟树下,小满享受着这份难能可贵的绿荫,感叹道:“种树是我对这个城市的领导人唯一的好感来源。”
谁让提出解散特调部的也是市长呢?要不是他,自己现在犯得着这么努力吗?还要安排个小鬼当监工找自己的茬。
欺人太甚。
小满拿出了刚刚买的报纸,盯着市长照片的折痕看了一会儿,很快就开发出了这照片的玩法,只要沿着那条折痕折出不同角度,市长那张神采飞扬的脸就会作出滑稽的哭和笑的表情。
他就这么站在树下玩了半天的报纸。
“你还上不上车了?”程立夏已经启动了车的发动机。
“来了来了!”
他像只兔子一样蹦上了车,由于有了前车之鉴,他觉得还是不要离程立夏太近。
于是选择了坐在后排。
后排座位上摆满了刚才买的紫阳花,一簇又一簇地把他包围在了花海里。
他还从来没有买过这么多花,一时觉得很新奇,随手拿了一捧到面前闻了一下。
可惜这花是纯观赏性的,没有香味的,让人有些扫兴。
不过好看就行了。
他无意间抬头看了眼正前方,恰巧和程立夏在车内后视镜中对上视线,后者的第一反应是连忙移开了视线,佯装什么也没有发生。
小满的表情有如地铁老爷爷看手机,这货跟他对视了那么多次,使用了那么多次共鸣都没事,怎么隔个镜子对视反而不自在了?
他不禁突然起了玩心,故意问道,“程督查,你这算不算送我花了啊?”
驾驶座那边沉默了很久,就在小满以为他要假装没听到时,程立夏轻轻地“嗯”了一声。
嗐,没意思,平时抬杠的气势去哪了?
小满失望地靠回了座椅上。
回到特调部,发现二楼楼梯口多了双黑色细高跟。
程立夏微微皱眉,“我怎么感觉到了一丝煞气。”
“什么煞气?是空调的冷气吧?”小满随意地把鞋子脱下来踢到一边换上了拖鞋,正要迈开步子,却被程立夏拉住了。
“你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一脸认真地说道。
“挺干净啊,打扫过了。”
“我的意思是...有鬼。”
小满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知道啊。”
“你不是怕鬼吗?”
“我怕的是恐怖片里造型吓人的鬼,平时要是碰到了混社会的不良鬼,我能打得他改信社会主义。”
“......”
这时,一个姑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雪纺长裙,乌黑的发尾柔顺地垂在腰间,虽然素面朝天,模样也是分外好看,尤其是那双含情带意的桃花眼,仅仅只是一个微笑也让人如沐春风,腰间系着的土气红围裙丝毫没有影响她的气质。
简单地来说就是仙女本仙。
只是这仙女的脸色有些病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