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行缠心竹坞之时,筱爱就闻到了淡淡的茶香。明明这里是林山深处的幽幽深谷溪流湖畔,也未见茶树葱葱,这山涧的悠然之处,搭有一间竹制的小屋。
筱爱偷偷推开了半掩的门,朝着玉湖那面墙早已被拆去,只为了满足独钓寒江不愿出门也能享受的垂钓之乐趣。而那面原本会垂上吊杆的湖边,此时被两张案台所替代,上面还各有一个瓷碗,和一尊小巧的烤炉。
筱爱将半个脑袋探近门,左右张望之后甚至在门后也没见到那位粉色长发青年的影子,她正想着有幸碰到寒江出门,就被长柄的烟斗敲了脑袋。
“你又来了?”
这声音的悦耳就像新采摘下的西湖龙井清透,仿佛往望一眼那碧色就能嗅觉就看见了绿意满腔的茶香。筱爱摸摸脑袋转头,不知何时独钓寒江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他手持长烟斗的姿势,居然也能有像持玉笛般的文人那般雅致。
筱爱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寒江拍了拍头顶,他抬手推开了竹坞的门,笑着说道:“进来吧,今天教你焙茶切丝的手艺。”
“恩!”
最近筱爱经常会不请自来偷溜到竹坞,虽说她最开始有自己小小的私欲,但自她第一次被寒江发现偷摸到竹坞,她骗寒江说自己想来学抽茶叶的本事,就拿到了自由来往缠心竹坞的通行证。
寒江坐在漆案前,他卸下手套,将烟斗朝下对着火炉底一抖,火星便点燃了火炉下的燃料。寒江随后用案上的竹制小镊从瓷碗中夹出细叶绿茶,放在小巧的火炉上烘烤起来。
筱爱也凑近另一案上,她见瓷碗中的水清澈,许是泡了许绿茶嫩叶的缘故有点透绿,但闻着却有细微甜腻的味道。
“那是古墓的蜂蜜。”寒江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可这解释更增添了筱爱的疑惑,于是寒江接着说道,“原本烟丝会用蜂蜜和白酒浸泡,去除呛鼻的杂味,我便问玉峰讨了一些,想用这玉湖的清泉和蜂蜜浸泡茶叶。”
筱爱似懂非懂的点头,用手捻了一片好奇的放在嘴里尝味,皱眉的吐吐舌头:“还是直接喝适合我。”
寒江的笑声像垂在屋梁上的风铃,看筱爱没有学他动作而是直接烧了一壶清水,便扶着一边的脸颊挑趣道:“不亲手试试吗?”
“昨天切了一天的茶丝,今天没又带你送的烟斗。”筱爱伸了个懒腰表示拒绝,她自顾自的从漆案下掏出一包鱼饵饲料,然后将竹席拖到了离湖边更近的位置,“所以我决定今天摸鱼喝茶。”
只要将鱼饵朝湖面一撒,就有争先空后的锦鲤从湖面冒出,它们好似不惧怕闲人,只要有食物从天而降,就会不停的张嘴扑腾在水面上。那样子着实可爱活泼,只要伸手就能摸摸几只大鱼的脑袋。
滑溜溜的。筱爱捂嘴轻声笑了笑,她偷偷将目光转向另一旁独钓寒江面前的湖面。相比上自己面前的欢腾,寒江面前的湖水仅仅是泛着波纹,却也能像明镜般倒影出那人的模样。
此时正是盛夏,玉湖的朝阳又不想森林中那样被树影婆娑遮掩,阳光轻柔的改在了独钓寒江的身上。他早已点燃了茶丝,侧靠着竹坞边墙望向前方,他的眼睛如盛开的桃花般勾人心魄,他的长发如初春的樱花般粉嫩四散在两肩。
筱爱又撒了一把鱼饵,满脑子却全是第一次相见时寒江的情形。他那触脚的极长秀发哪怕只是眼见,就知道触手是如丝绸般丝滑漂亮令人羡慕。而他身上又总是泛着淡淡的茶香,怎会想到独钓寒江会和暗杀者联系在一起。
真好啊,这样漂亮的长发。
原本湖面中定格的倒影寒江侧脸看向了玉湖,筱爱稍稍有些震惊的转过头暗示自己专心摸鱼,可她还是抱着没被发现的侥幸,偷偷瞄一眼,入目的是寒江倒影如桃花满山的挑眉微笑。
没看见没看见专心摸鱼。筱爱捶了捶左胸口,再抓了一大把鱼饵向往湖里撒。
“昨日就已经撑死了两条锦鲤,”寒江故意拖着调侃的长音,缓缓而至的声音回响在湖面坞内,“你若是再这样得罪玉湖的主人,小心被当作新娘拖到我这玉湖水里。”
筱爱被说得脸更加通红,哼了一声转头冲独钓寒江喊道:“拜托你别咒我好不——啊!”
话还未说完,她突然感觉原本摸鱼脑袋的手被锦鲤咬了一口,吓得筱爱往后一靠握住了自己的食指。虽然鱼并没有牙齿,但突发的状况着实吓人。
她还未回过神来,就被他人从身后轻拉去右手。筱爱没料到寒江已经坐到了她身后,只要稍微前倾就可以靠在她的肩膀上,但寒江声音已经凑近耳廓撩动人心:“别怕。”
他吹了吹筱爱食指微凉的位置,对上了她的眼睛。
“被我盯上,你这条大鱼还有机会逃回湖底吗?”
筱爱抽回了右手,不知是赌气还是害羞不再说话。寒江见状有些无奈的摇头,他拉开了漆案下另一格抽屉。少见的琉璃器皿中放入了奇怪形状的茶叶,只要冲入热水,就只见那原本揉成一团的茶包形状渐渐在器皿中展开。
连筱爱也有些好奇的凑近观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