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试着迷惑我哟,最后被迷惑的多半……
无剑觉得这一路上的境遇,实属有些奇怪。
她的脚下已尽是四散的兵器和浸染的鲜红,仿佛有一场胜负悬殊的恶战刚刚结束。只见无剑发丝未乱,衣衫不沾半点血迹。她忽然耳廓微动,刚眼见须发的飘起,无剑本在原处的身影早已消失,她早已跃于树梢,犀利的回瞪眼神总伴有无影的剑气而去,直指那隐在枝叶间对她张弓拉箭的偷袭之人。
是一场,以一欺众的碾压。
随着这歹人的大拇指混着鲜血落在草野,他的弓箭也跟着跌落地面,歹人这才意识到疼痛贯穿大脑神经,从树上跌落而下抓着右手尖叫打滚。无剑轻盈的落地而望,还未等她问出疑惑,那人只痛骂了一句,便摇晃着身子费力而逃。
无剑收回了无形剑气,并无追赶之意,她眉头紧锁,深思不解。
已经是第五波了。
这次她出门散心之举,除了她的木剑,就算连浮生剑她都让四哥给瞒了过去。虽说她贪图山林美景,喜走人际稀少,甚至会有山贼布置陷阱的小道,但这山贼的来访,是不是有些过于勤快了?
忽然破空微震之声悄传入耳,无剑回眸一撇,原本就要袭向她后颈的利刃就好像看到无形的墙壁一般,被迫使改变了刀路斜劈而入地。然对方接力刀间微调,改为突刺之举,好在这时的无剑已有跃空的间隙,以轻功而起一个翻身,竟踏在了来者的刀面之上。
他面有温和之笑,刀却透着冰冷的杀意。
刀势向上,无剑不得不闪身而退,她站定在数尺之外,定睛细瞧。那人有人如雪的白色断发,只有额前一缕挑染的金色须发尤为瞩目。他的双眸是摄人心魂的金色,他怀中的刀是通体洁白的绝世之工。
来者定为曦月刀。
“这刀刃足以刺破你的皮肤,不想亲手试试吗?”才刚刚被料定身份的曦月刀,手指抹过了手中刀背的轮廓,双眼却始终盯在无剑所在。
话音伴着曦月刀逼近的攻势而落,无剑以剑指带动剑气而应对,虽说刀刀皆挡,却又无法触及曦月刀的衣角。就好像曦月刀很熟悉此时无剑的剑气所及距离般,永远在游离在无剑攻势范围之外。
无剑稍一皱眉,却在她思量之余,曦月刀趁着无剑的一时失神,消失在了无剑面前。
“呵呵,若是头发太长,在战斗中可是很危险的。”
她的耳后想起来那略带笑意的曦月刀之声音。
“如果像这样被抓住的话——”
那声音就像诱人入陷阱的恶魔,但包含温柔,循循善诱,美好的幻想只是为了看猎物落入陷阱的绝望和悲痛。曦月刀本抱着恶意玩笑的心思,就要触到无剑的发丝,却又犀利的风刃自下而上划过,带走了原本无剑飘逸在身后的一段秀发。
若是曦月刀的手再向前一寸,斩断的绝不只是发丝而已。
还未等曦月刀诧异于她断发的果断,他原本追至眼前的少女就在眨眼的瞬间一空,曦月刀忽然感觉额头一轻。他虽潜意识已做出了回到向背后一砍的回击,但仍然扑空。他在空中回转过身,面对着身后的无剑而落地凝视。
曦月刀的额头之处,早已丢失了那护额的黑色修长发带。无剑摇晃了手中之物,唇角露有些许戏谑的坏笑:“被抓住?被抓住什么?”
“别得意的太早。”曦月刀冷笑一声,他手中的刀刃反射着阳光,确是那冰凉刺骨的袭人寒光。
无剑悻悻然摇了摇头,忘却的事物已经太多。她将手中的发带扎成了蝴蝶结的模样,拇指一弹,以暗器之速袭向曦月刀的左眼,却见对方稳稳接住之,无剑有些遗憾的耸肩叹息。
“你很熟悉我偏好的剑气距离?”
她问道。
“哦?何以见得呢?”
曦月刀将发带解开,重新戴在额头之上,嬉笑里看不出他的意图。
无剑的视线从曦月刀的身上环顾到周围四散的武器,脑中浮现出刚才的几场凌乱混战,虽然来着不同,招式皆异,但他们的身上都有着一股罕见的清香。原本无剑还疑惑这味道来源出自何种迷药,亦或者香料,直到刚才她擦过曦月刀的左臂,那股熟悉的味道又一次浮现而出。
无剑的眼神又重落回了曦月刀的身上,转而锁定了他左前臂上的情花所在。
倘若是为了估测她的剑气之距,她的招式之惯,仅仅为了刚才的偷袭试探?无剑忽然嗤笑出声,后禁不住仰天长笑,这一举止让曦月刀十分诧异。
“若是你真的这么在意无形的剑气。”无剑轻抹眼角,用脚踩在了离自己最近的利剑剑柄之上,她脚底快速一磨,剑柄由于地面的摩擦虽然滚动,但快不过无剑撤脚的速度,便如同听话的孩童般滚到了无剑的脚背,随之无剑看向曦月刀的金色双眸,笑道:“我不介意让你领教一下,你自然认为公平的对决。”
那剑由于脚背的一挑飞舞空中,然后随着无剑的身影恍然消失在原处。
“我很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