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哥哥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他去上学之前明明说好要给我打电话的。”
梅豫蹲下来抱了抱自己的儿子,“乖,哥哥学习太辛苦太忙了,等他有时间就会给你打电话了。”
“可是上次我去nainai那里,nainai还说哥哥给她打电话了。”
“那你说,哥哥有时间了,第一个该给谁打呀?”
“当然是nainai了!”
“那就对了,你要是实在想哥哥,你就问问nainai,哥哥什么时候打电话来,我把你送过去玩会儿。但是你不能告诉你爸。”
“为什么呀?”郑恒溪十岁了,正是喜欢思考的年龄,他刚问完立刻就有了自己的猜想,“哦,我知道了,第一个是nainai,第二个该轮到爸爸了,但是我抢到爸爸前面去了所以不能告诉爸爸。”
“对,就是这样。”梅豫亲了亲郑恒溪。
梅豫是郑恒泽的后妈,郑恒溪是比郑恒泽小了八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与外界猜想不同的是,在他们这个家庭里,郑恒泽与梅豫的关系还算是和谐。梅豫作为一个后妈,已经尽职尽责做到了她应该做到的一切。而郑恒溪和他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关系,并且比他小那么多,郑恒泽做不到冷漠地无视他,更何况,这完全没有必要。
当然,郑恒泽的优秀,让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地认为他会成为他们公司的继承人。也有很多人觉得梅豫一定会使出些手段来阻挠这一切。然而,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郑恒泽在自愿放弃这一切。
梅豫不是没有野心的。她也想为自己的儿子争取到应得的一切。但郑恒溪太小了,她做的太多反而不好看,聪明的倒不如搞好和郑恒泽的关系。
郑恒泽不傻,他能分辨真正的爱和带着目的的善意,他的梅阿姨对他再好,终究隔着最不可逾越的血脉。他就是不想争不想斗,才没有根基稳固再自立门户,而是在自己最难独立,最需要钱的时候就向父亲表达自己不愿意进公司的决心,好让梅豫放心。
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爱太少了,哪怕是亲人之间都存在着很多欺骗和利用。郑恒泽并不缺爱,他有弟弟,有nainai,还有两个挚友。还有,他现在身边走着的这个人。
一路上已经经过很多家餐厅和小酒馆了,但郑恒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最后还是陈寒清没忍住,停下来问他,“你有想好去哪里吃吗?”
郑恒泽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带着人走了这么远的路了,“哦,其实,我来是想请你吃饭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请我?为什么?”
“为你为我做过的事情,也为了之前我对你做过的事情。”郑恒泽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有多炽热直接地看着陈寒清。
陈寒清躲开了他的视线,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他做的一切,根本不需要郑恒泽的感谢,而郑恒泽无论对他做什么也根本不需要道歉。这件事情听起来那么没有道理,但在陈寒清的世界里,就是天大的道理。
周琦说过,他觉得陈寒清活得通透明白,但后来发现并不是那样。陈寒清也是这段时间才意识到自己可以不讲理到什么地步。
“就在这里吃吧,我们AA。”陈寒清指了指左手边一家小酒馆,郑恒泽最近应该很缺钱,给郑恒泽替过班他才知道,原来弹琴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优雅、轻松,在餐厅里弹上两个小时,到最后手指几乎就不是自己的了,完全是靠着肌rou记忆在动。不过这可能也和他小时候不勤练琴有关系,但不管怎样,陈寒清现在不舍得花郑恒泽的一分钱。所以他选了这种路边的小酒馆,想着随便点两份快餐就好。
郑恒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过了有半年没钱的日子了,但还是头一次这么希望自己身上有足够的钱。毕竟陈寒清给他的都是他身体力行为他做的,自己能够给的,只有这样简单的报答。而现在这样简单的物质报答还要一再打折扣。
陈寒清越是体谅他的处境,他就越是觉得窘迫。
“我其实想吃汉堡很久了,小的时候我觉得汉堡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想吃它想了很久,可惜在家里吃不上,我又没有零用钱。”
郑恒泽听出来陈寒清是在安慰自己,但他又觉得陈寒清的故事大概是真的,因为陈寒清说到自己吃不上的时候,眼睛里真的透出了委屈的神情。那些他们当做垃圾食品不被允许吃的东西,对于有些人可能是想吃也吃不上的美味。
“后来初中的时候,有同学生日,我本来没打算去的,但是他说要在麦当劳过,我就去了。那是我第一次吃汉堡。有人说你期待了很久的东西,因为想象得太美好了,所以得到的时候会觉得也不怎么样。但是不是的,我第一次吃汉堡的时候,真的觉得很好吃!”
陈寒清很少说这么多话,郑恒泽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段有点黑历史性质的故事出来。他笑了笑,“好吧,就在这里吃,但是我请。”
两个人都很少在这种地方吃饭,就跟着菜单推荐点了一份最普通的汉堡,郑恒泽问道:“要不要喝酒?我听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