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五天后。
-人生就是浮沉沉沉沉:你到车站了吗
-我太南了:刚下飞机。
-人生就是浮沉沉沉沉:明天营业?
-我太南了:嗯,记得准时到。
陆沉退出微信,去调了个闹钟。
作为Z大高材生,这几天居然一直瞎混日子,哦去一趟酒吧还被老爸发现了……
还是在花店吭哧吭哧干活好,起码是正经事,闲下来就跟薛老板聊天儿,有时候还看看店里的书。
多么充实美妙的生活……陆沉对自己做了一周的苦力丝毫没有怨怼而吃惊,可能是跟水泥厂的对比太惨烈了。
“阿嚏!”陆沉出现在花店门口。
花店重新开张了,看见穿着藏青格子围裙忙碌的老(债)板(主),他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思念的情绪来。
薛开南转过身,微微一笑,道:“好久不见啊。”在陆沉连续打了三个喷嚏后,他奇道:“怎么这大夏天的……感冒了?”
“没事没事。”陆沉有气无力地应着,又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中午两人都是在店里歇,不过今天有客人订了花,薛开南要送花上门。
“真的不要紧?”薛开南不放心地问道,“不然休息一天吧。”
陆沉还是摇头,神情很……萎靡。
薛开南皱皱眉,过去摸了摸陆沉的额头:“你发烧了。”
“是吗?没感觉……就有点晕。”陆沉闭着眼,薛开南微凉的手背抵在额头上很舒服。
薛开南把陆沉领上了二楼。
二楼算是他家,面积不算大,但是装潢很Jing致舒适。
本来是个二居室,但其中一间拿来做了书房,书房里的榻榻米不太适合睡觉。
陆沉有洁癖,不会随便睡别人的床,正好薛开南也不太想让他睡床。
“我睡沙发吧。”陆沉说。
薛开南拿出那个医药箱,先让陆沉量体温,然后翻了片退烧贴给他贴上。
“就花店休业的时候我和朋友出去,被我爸看到了。”陆沉有气无力地说,“揪住又一顿打,还淋了雨。”
薛开南听季晗提起过,他带着大一群朋友到咖啡馆里。陆沉应该很要面子,当着朋友的面挨揍,说什么也要还手的。
薛开南叹了口气:“你去了酒吧?”
陆沉的爹平时应该不至于大庭广众地就揍儿子。
陆沉灿灿地:“我有时一年都不会去一次,就这次时运不济……”
薛开南把体温计拿出来一看,38度。
“快睡吧。”薛开南拿了张毛毯给他裹上。
有的人是睡一觉就好了,有的人是睡一觉烧到39度3。
陆沉就是后者。
一个小时后,薛开南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上楼叫醒陆沉:“不退烧,我送你去医院。”
陆沉迷迷糊糊地:“……啊?”
待他四肢发软地蹭下楼梯,薛开南的车已经在店门等着了。
车其实是辆小摩托,薛开南骑着还挺酷。
薛开南递给陆沉一个头盔,他不要。
陆沉扶着薛开南的肩爬上车,没坐多大一会儿就趴在他背上。薛开南感觉身后有个人形电热毯,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呼吸时鼻尖的热流源源不断地输送来,暖烘烘地烤着他……
也没有不自在。
就是挺撩拨的。
终于到了医院,薛开南让陆沉坐椅子上等着,去挂号,拿单子,排队。
医生让陆沉量了体温,一挥手唰唰写了张诊断单。
薛开南又领着陆沉去吊针。
“谢谢你,老板。”陆沉看着他,“你回去看店吧,不然我真该过意不去了。”
“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薛开南说。
晚上薛开南开车把陆沉送回了家。
陆沉家在一个戏称为“富豪区”的临江小区,薛开南就把他送到了门口。
“我自己走回去就行。”陆沉朝薛开南挥挥手,“谢谢,晚安。”
“好好休息。”薛开南说。
陆沉刚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的手机就响了一声。
陆沉给他转了几百块钱。
其实薛开南不在乎这点小钱,要不要都无所谓,但是不要的话,好像有点奇怪?
所以他还是收了转账。
薛开南戴上头盔,乘着风消失在盛夏未央的夜幕里。
【十四】
养好病后,廉价劳动力依然准时到达。
因为今天是周末,店里已经有客人了。是个女孩儿,兴致勃勃地跟薛开南聊着。
薛开南一直微笑着听。
陆沉走近一看,女孩手里拿着一小束白色满天星,里面有一瓶益力多。
每天的第一个客人都会得到特殊礼物啊,轻易就能俘获少女芳心的益力多花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