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斐然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安稳的觉了,没有闹钟,没有窗外连绵不绝的车鸣声,也没有一个接一个的工作信息。有的是被阳光叫醒的舒适和暖烘烘的大棉被。
等等,三伏天哪来的被子?
赵斐然猛地睁开了眼,这下是彻底傻眼了。
吾日三省吾身,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鬼地方?
面前是一个极度狭小的房间。低矮的木床靠在墙角,散发出一股子chao味。赵斐然愣在床上坐了好半天,这才下床打量起整个房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打量的,因为她发现发现除了简陋似乎没有什么更好的词语来形容这个房间了。
就拿这张床来说,支撑着木床的四根柱子已经生了虫眼,看上去岌岌可危,她有些庆幸,幸好刚刚坐在上面的时候没有塌下来,不然显得她多重似的。不过这会让她再坐回去,她定是不愿意了,看这满目疮痍的可怜小木床,真怕它受不了社会主义接班人的摧残而轰然倒塌,床塌事小,赔钱事大。
房间右侧靠墙放着一个同样生了虫眼的木桌,那桌子看样子也用不了了,充其量是个摆设。这个房间似乎很久没有人用过了,桌面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桌角靠墙的三角区域则结了一层层的蜘蛛网,上面还残留着不明昆虫的躯壳。
房间又小又简单,前门后窗左床右桌中间站着一个半天没弄明白咋回事的赵斐然。她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换了个方向,往窗户走过去。
这个房间是在一个挺高的楼层上,从窗户这望下去能把外面的情况看个七七八八。
这好像是哪个有钱人的别墅,说是别墅给赵斐然的感觉更像是中世纪带着城堡的庄园。一眼看过去给赵斐然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大。大到自带一个可以泛舟游玩的人工湖泊,湖泊的左侧是极具观赏性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说是私人公园也不为过。而这些美景全部被高高的铁栏杆给珍藏在了里面。她的目光透过铁栏杆想要看得更远,却被栏杆外乌压压的树林和云雾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赵斐然勘察好了四周情况,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应该找个人问问情况,然后离开这里。
她刚转身,木门仿佛知她所想,“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那声音十分厚重,又极为缓慢,颇有点恐怖片的气息。赵斐然心里发毛却依旧面带微笑站得笔直,等待着开门的人。不过直到门全开了也依旧没看到一个人。
赵斐然脸笑得有点僵,她试探性地打了声招呼,却没有一人回应。她不得不走出了房间继续问了声:“你好?”
依旧无人应答。
赵斐然突然有点慌了,早上出现在这个鬼地方的时候她也只是有些迷茫,此时突然自己打开的门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左右看了一眼,除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什么也没有。
这个房间是在走廊的尽头,左边是刷得惨白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副巨大的画像,画里是一个女孩子的脸。她的左脸被玫瑰花给遮盖住了,右脸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赵斐然抬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孩的眼珠子正滴溜溜地转动着,随即像锁定了什么一样看着她。
赵斐然脚步漂浮着向后倒退了几步,整个人惊恐交加,下意识地想要找到什么来安慰一下起伏不定的小心脏。这一寻找更让她恐惧了。她看着走廊四周挤满了画,从上到下从左至右,不留一点空隙。
这些画比刚刚那副小了很多,大小和普通中小型画像无差。她一边朝前走着一边打量着两边的画,仿佛这座城堡的主人有什么怪癖一般,画里的人物各个面目狰狞可怖,诡异的死法刷新了赵斐然的认知。少顷,赵斐然停下脚步,静静注视着眼前的画。画中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眼睛已经不在了,空洞的眼眶里填满了被染红的纱布。他的肌rou已经被周围的虫子蚕食殆尽,只有森森的白骨露在外面。
这副画是最后一副,再往前的画像一片空白,空荡荡的画框摆满了整个长廊,似乎在预言画像会继续更新。
赵斐然回过头去,看着两边的墙上挂满了狰狞的画,一个接着一个一直延伸到她站的位置,一瞬间心情十分复杂。
这到底是哪里?
无力感顿时遍布了四肢百骸。
“咯咯咯……”空旷的走廊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伴着回音刺激着赵斐然的耳膜。
“小姑娘,回头,我在你后边……”奇怪的女声在赵斐然身后响起,她尽力忽略话语里不正常的语调,缓缓转过身来,看到的确是一副会说话的画。
准确来说是画中突然出现一个长相怪异的老妇人。老妇人的头被黑色的斗篷笼罩了起来,露出一张满是皱纹和rou疙瘩的脸,她的牙齿不像同龄的老人都已经不在了,反而和猛兽似的尖锐,说话时隐约露出两颗在外面。
“新来的小姑娘很漂亮啊……变成画一定美极了!”她最后三个字猛地上扬,尖锐的声音刺得赵斐然脑子发懵。
不等赵斐然回过神,忽然感觉一双冰凉粘腻的手正在抚摸着她的脸。老妇人的手竟是从画里伸出来了,她藏满污垢的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