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吗?”阿辉凑上前来。
临点点头,把白丝巾递过去,一脸期待。
阿辉没有接,只是笑道:“临大人,要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哦。”
“是阿辉把我摔这么惨的,阿辉要负责的。”临低声道。
“负责了呀,”阿辉指了指草丛上的各色药丸、草膏和白丝巾,“呐,这不是吗?”
临收回了白丝巾,转过头去。
明明只是练习,阿辉却每次都来真的。每次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趴在地上一身伤了。阿辉每次都会说抱歉啊下手太重了,但是下次还是那样。每次她都要自己包扎伤口,从来没有人像她给他们治疗那样,帮她处理过。
“临大人是想找死吗?”
阿辉用极为平静的口吻说着这句话,却让人感觉有些可怕,是生气了吗?临回头去看他。阿辉看上去和平时一样啊,眼神柔和,嘴角带笑。
阿辉别过头去,道:“临大人伤口蔓延出来的气味,会吸引很多妖怪的哦。”
语气柔和,应该没有生气……临笑道:“有阿辉在,死不了的。”
“嗯?临大人这是有恃无恐吗?”
这个成语前几天阿辉才教过,阿辉的意思是,因为仗着有他在,所以她无所畏惧吧。确实是这样,有阿辉在,所有妖怪在接近她之前都会被消灭,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不仅是阿辉,所有雪国的生灵都会保护她。
虽然大家平时都跟她保持着距离,但他们一直都在用命守护她。
这就够了,她不该再提什么要求了。
临“嗯”了一声,开始用白丝巾包扎伤口。阿辉一直守在旁边,偶尔提醒几句。
“知道啦阿辉。”包扎完伤口,临随口应着,拿起一个药丸咬下去,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辉’,揍他!”
“阿辉”噌的一声从身旁跃起,把真正的阿辉按倒在地上。
临有点意外。按倒阿辉的“阿辉”,是她用“纵灵之术”做的。所谓“纵灵之术”,就是将灵力注入器物中,使之受施术者意念驱使。
临之所以让花瓣聚成阿辉的样子,是因为平时阿辉使用“纵灵之术”,总是用花瓣聚成她的样子。打是打不过阿辉的,但是看花版的她打赢了花版的“阿辉”,心里会平衡一些。不过,以往花版“阿辉”聚成之时就被阿辉识破了,今天怎么这么顺利?
“在临大人心里,阿辉一直是个矮子啊……”阿辉一声叹息。
因为她灵力有限,所以花版“阿辉”始终是缩小版阿辉,比真正的阿辉矮上两个头,因此总被阿辉笑话,这比给她这么苦的药还过分!
“揍!”
临一声令下,花版“阿辉”扬起拳头,于此同时,一句话飘进了耳朵里:
“临大人,打我你心里不痛吗?”
“一点都不。你拿这么苦的药过来,就该做好被揍的觉悟!”临一口啃下超苦的药,另一边,花版“阿辉”小手一挥,巴掌要打到阿辉脸上时却停了下来,转而捏了捏阿辉的脸。
本来是想好好修理阿辉的,但借着花版“阿辉”的眼睛,看阿辉笑得那么柔和,突然就下不去手了。
“警报!警报!人类入侵!人类入侵!”刺耳的鸣叫声从东北方传来。
已经好几年没有人类入侵了,怎么回事?
阿辉已经站了起来,朝临行礼道:“临大人,阿辉去看一下。”
花版“阿辉”已经散成了一地碎花。原来不是她灵力见长了……临抬头看向了阿辉,道:“阿辉,可以不杀他们吗?”
阿辉没有应答,只是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站在那里,和刚刚判若两人。
临低声道:“你去吧。”
临不想让阿辉为难,毕竟雪国真正的首领,从来不是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国主,而是灵鸟族的领袖。阿辉不过是来教她武功的师傅罢了。
临有时候会做一个梦,在梦里,阿辉提着剑,踏着血朝她走来,最后那把满是血迹的剑,刺进了她的胸膛。梦里阿辉淡漠的眼神,就跟他杀人时一模一样。
只要是人类,进入雪国境内,就都得死。这是灵鸟族领袖的命令。
她跟灵鸟不是同类,却长得跟人类一样。八年前她醒过来,听阿辉说她是雪木之魂还不信,直到她凭借意念让整树花苞盛开。
雪木之魂,食之,可百毒不侵,百病不染,并且可以拥有净化和医疗的强大灵力。无数的妖兽因此而来,而这些与她朝夕相处的妖兽,又何尝不知呢?
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利用价值,也许有一天,也会被他们杀死。岛上的妖兽确实是用命在守护她,又何尝不是在保护他们自己的食物呢?
临叹了口气。也许是她想多了吧。
“临大人,临大人!”一只灵鸟扑扇着翅膀过来了,看上去很是着急。
“怎么了?”临立马切换状态,在其它灵鸟面前,她只是一个花瓶国主,要温和端庄。
“雨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