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镜宸被这件事搅得没了心思考虑别的事,自然没去跟大臣们商议封后大典的事。
白子奕这几天就跟个小奴才似的,喻镜宸在寝殿里他就巴巴地凑上去,不邀宠也不烦人,晚上就寝时也不上龙床了,就窝在脚踏上看着他的陛下,非得喻镜宸把他抱到床上才缩成一团睡在他身边,还睡得极不安稳,经常喊着“陛下”惊醒,然后就要去外间睡,怕打扰他的陛下休息。喻镜宸自然不许,便把他箍在自己怀里让人动弹不得。
喻镜宸不在寝殿时他就坐在门口的白玉台阶上等着,除非他的陛下亲自发话让他吃饭,不然他就一直不吃不喝,就像等待主人回家的小狗。
喻镜宸有心想哄哄他,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人就这样到了封后大典这一天。
既然喻镜宸没有再去理论,最后定下的流程自然是按大臣们的方案安排的,跟前世的封后大典要差许多。
但白子奕如今哪里会在乎这个,如果不是陛下的旨意,他连封后大典都不想去,他哪里有脸在背叛了他的陛下后再一次做他的皇后。
典礼平淡无奇,陛下让白子奕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会再有小脾气,更不会跟他使小性子。
喻镜宸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白子奕说他有一天会厌了他,因为他以前喜欢的是那个鲜活骄傲的白子奕,而如今的白子奕,摒弃了那些美好,变得无趣卑微,就像主人手里的牵线木偶。
这样的人,做奴才是会让主人满意的,但不适合做爱人。
他的子奕那样聪明,看得那样透彻,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被他厌弃这条路,甚至连最后的归宿都想好了。
他的子奕为他考虑得那样周全,在他对他的感情还没有褪色时,他会做一个听话卑微的妻子,当他对他的感情被时间磨灭后,他想做一个让主人满意的奴才。
他的子奕是真的用十年的时间想清楚了。
但他,舍不得啊!
罢了,既然你已经悔极,情愿搭上一生的幸福来赎罪,那朕平定天下,坐拥四海,难道没有这心胸来救赎你吗?
封后大典结束后,白子奕成了名副其实的皇后娘娘。对,是皇后娘娘,世间再也不会有后君殿下。
陛下还在大宴群臣,白子奕在宴席上坐了一会儿,先回了寝殿。
他的陛下这几天都没有宠幸、不,是Cao他,他的陛下这几天都没有Cao他,后宫也还没有进新人,没有妃嫔给他的陛下疏解欲望,他得主动伺候陛下床榻才是。
白子奕没让人伺候,自己去后殿灌肠沐浴,前世他嫌难受,只有在承欢时才灌一次,如今却是知错了,以后该日日清洗,时刻准备着被陛下使用。
再出来时他没有穿衣服,赤身裸体地窝在了脚踏上,也没有吩咐外间候着的宫女太监不许进来,毕竟不能因为他,让他的陛下少了人伺候。
喻镜宸进殿时见白子奕没有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等他,不由问了一句:“皇后呢?”
“回陛下,皇后娘娘在里间。”
喻镜宸没多想,直到看见白子奕,懵了片刻才猛得吼道:“都退出去!”
白子奕看见喻镜宸立马就跪在地上了:“陛下回来了。”
喻镜宸疾走几步:“怎么不穿衣服?冷不冷?”
“子奕不冷的,子奕想伺候陛下。”白子奕说着,试探地向喻镜宸胯下伸手。
喻镜宸一顿,闪身避开,绕过白子奕坐在了床上:“子奕,咱们谈谈。”
白子奕被拒绝了有些无措,听见声音连忙转身膝行过去。
喻镜宸盯着白子奕的眼睛,问道:“子奕想要如何赎罪?”
白子奕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此时便回道:“陛下在被子奕背叛后修改律法,言男妻不得科举,不得置私产,不得违逆丈夫,子奕那些年见了几位男妻,想像他们一样伺候陛下。”白子奕说完,又补充道,“陛下可以对子奕更过分些的。”
“那些男妻,就是你如今这样吗?”
“不是的,比这样还要尽心一些,子奕会努力做好的。”
“好,那么关于男妻的律法朕就不跟你商议了,就按照你刚刚说的发布,你按照律法严格执行,如何?”
“是,子奕会做到的,陛下可以对子奕更严苛些。”
“那么,”喻镜宸一字一顿道,“子奕这就算是赎罪了,朕原谅你了。”
白子奕愣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陛下……”
“子奕可曾见过在这样的律法下相爱的两个男人?”
白子奕还有些不敢置信,下意识回答道:“见过的,子奕曾在一个村子里借住在一户娶了男妻的人家,那两人十分相爱,子奕还跟那男妻学了许多做妻子的本分。”
“既然如此,那朕跟子奕也是相爱的,他们两人能在地位不对等的情况下相爱,子奕莫非就做不到吗?”
白子奕终于明白了他的陛下是如何想的。他的陛下接受他的赎罪,但不接受两人最后感情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