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显回到店里,看着打开的店门暗道不妙,进到店中看到竺星还在店里松了口气。随后他发现了异常。以他对竺星的了解,就算竺星愿意跟着自己来一楼,一开始待在收银台,就只会待在收银台,那里对他而言是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最开始接触到的地方,他就会依赖那里。
可现在竺星竟然站在收银台外,看着门外的方向,是贺巡离开时的方向。
“小星,有谁来过吗?”竺显有点紧张竺星的状态,也纳闷是谁打开的门。
一连问了几次没有答复,竺显也习以为常,“我回来了,你累了的话就回去休息吧,想待在下面也可以。”他自然是希望竺星能多接触外面的环境的。
听到这句话,竺星慢慢的向楼梯走去,在楼梯口却迟迟不动。楼梯象征着连接两个空间的枢纽,平常人对这个概念可能不这么敏感,但是离开一个空间去往另一个空间,即便是为了回到他自己的空间,对他而言这段路途也犹如向生而死。
竺显只得陪着他,回到他的小阁楼。有熟悉的人陪伴总是要勇敢一些的。
回到一楼的竺显发现,收银台的座机的听筒是拿起的,已经过了忙音没了声响。只当是有客人打来电话,被竺星挂掉,他也没太在意,重新将话筒挂了回去。
贺巡正好今天休班,夏衍提出请他吃夜宵,犒劳一下今天陪她去花店的事。没想刚点好两人的分量,突然来个电话就急忙忙的走了。贺巡看着一桌子吃的犯了难,碰巧看到竺显出现在视线里,脑子一动可以借花献佛,打听打听那个少年的事情。
“竺老板。”贺巡开口打了声招呼,他拿过竺显递给他的名片,作为主持人这点记忆功底不在话下。
竺显晚上关了门,整理完白天搬回的家当,清点完当天货物已经是深夜,不能不理会抗议的肚子,于是到附近的夜市想要填填肚子,不料听到有人喊他。最近店里来的流水客不少,再加上那天见面是夜里,也没太刻意的记住贺巡的模样,竺星回过身没认出来。
看着竺显思索的神色,贺巡八成他是没记住自己,“我是附近电台的主持人,叫贺巡,之前我们见过。”,贺巡顿了顿,“今天我还去过你店里,只不过你没在。”
“哦,你好你好。”竺显一副想起来了的模样。
“一起吃点?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她有急事先走了,点了这么多也吃不完。”贺巡对那个有些特别的少年有些兴趣,尤其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一个站在黑暗里的孩子,看见了光明。“老板,来两瓶啤酒。”,没等竺显拒绝,贺巡张口对老板说。想向竺显打听他孩子的情况,自然免不了先套近乎,他可忘不了刚见面那天晚上因为竺星,竺显表露出来的敌意。
看着贺巡熟稔的样子,竺显没好拒绝,恰巧他也想问问今天贺巡到店里时小星的情况。
“今天到你店里,看到门是关着的,还以为没开门呢,只不过最后也没买成。”贺巡想起今天在店里竺星的反应,和小手冰凉的触感,指间有些痒痒,下意识的摩挲自己的手指,“对了,还不知道你儿子叫什么。”贺巡试探着,“今天多亏了他让我们进去。”
“啊?哦,他叫竺星,星星的星。”竺显更在意的是,什么叫竺星让他们进去,“今天是小星给你们开的门?”如果说竺星愿意到一楼守店让他惊喜,那这个消息让他吃惊。
“对,只是后来他结不了账,还打电话给你来着。”贺巡没觉得什么不对,他单纯的认为竺星只是性格内敛孤僻。
竺显心里有事,随口应付着和贺巡打着哈哈,竺星现在并没能记住爸爸的电话,只是贺巡并不知情,理所当然的认为竺星是给爸爸打电话。
竺显回到店里,遇到李欣迎面来的劈头大骂:“你死哪去了,你儿子吓死个人你知不知道。”
李欣夜里已经睡下,听到楼下窸窸窣窣的动静,起初以为竺显回来了,转头一想出去吃东西不可能那么快就回来,担心闹了贼于是爬起来看看究竟。一楼没开灯,在楼梯口上看不清,只见一个身影在收银台不知忙弄什么。李欣认定闹了贼,蹑手蹑脚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再抬头时发现楼下的身影正在看着自己,绷紧的身子吓得一哆嗦,急忙跑回二楼。回到二楼的李欣打开灯给自己壮胆,只盼望小贼赶快离开,没想到看到竺星从一楼上来,往楼上走去。
听完李欣骂骂咧咧的讲完,竺显皱了皱眉头。竺星最近的反常属实让人在意,联系上今天贺巡讲的,他觉得竺星是对电话起了兴趣,也不知道他会打给谁。
安抚好李欣,竺显想了想,有了决定,也往楼上走。
竺星躺在床上,睁着眼看不出喜悲。没等到贺巡的节目,是不是今天自己做错了什么?越想越委屈,小手扣着床边,情绪不受控制的就要崩塌了。
“小星。”看到竺星这个样子,竺显有些慌张,竺星很少出现这样的情绪波动,他再婚时有过一次,现在有一次。竺显结婚前考虑过要不要再婚,可家里没个女人属实不易,自己一没本事二没钱,这些年一直做些小本生意长时间要在外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