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难过,我一不当皇帝二不想和苏硫成婚。我在王府里愁的要死,这府外的门客接二连三送着裹红布的大礼来,挨个和我说恭喜恭喜。就连和我有过节,天天去御史台参我的许太尉都遣人送来东西巴结我。不到一天,宵王府就从寂静无闻的小宅变成蓬荜生辉的热闹巷。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向来在翰林院不受待见的尹乐竟突然也得到同僚的友好慰问,骂过他的人纷纷表示道歉驸马爷千万别往心里去。他上司吕轻侯吕大人更狠,直接把他的活扔给别的同僚干,让尹乐回府休息了。于是尹乐出现在了我的府里,和我一起坐在摇椅上摸着“小豆丁”长长的毛,听着它咕噜咕噜的声音一起看夕阳。
“只可惜这样的安逸日子,没有了哦!”尹乐摸摸猫头,看着阿林和阿赛在王府前厅忙前忙后的点头哈腰应付来客。
“李树呢?她怎的没来,办案去了?”
“哪儿有什么案子!”尹乐砸了下嘴,摆摆手:“和我一样,活都让同僚抢去了,听说还得了不少银子。估计这时候在和小男友逛街谈恋爱吧。”
“谈恋爱?”我抱过小豆丁捏捏它的鼻子,羡慕地说:“谈恋爱好啊,我也想谈恋爱。”
“别想了!就凭你夫君是苏硫,先想想以后日子怎么过吧!一起上那么多年学他那脾性你我都懂啊,金玉其外,暴躁其中!”尹乐严肃的摇摇头,彻底扼杀主我突然泛起的少女心。“王爷我在百草堂订了两箱金疮药,你一箱我一箱,正所谓家中彪悍内人必备之良药!”
“要用你用,我可不要!”
“您还是收着吧!还有您这新婚礼物我也不送你那些没用的,就送你一箱抄好的《论语》《大学》《道德经》《般若蜜佛经》啥的好了,苏硫当领班的时候最喜欢罚人抄书了,这都是那些年他最喜欢让你熬夜抄的热门款!”
我无语地抽抽嘴角,拍拍他的肩膀:
“驸马爷,我还得谢谢你啊!”
尹乐露出白牙,笑得一脸欠揍。他双手抱拳道:“承让!承让!都是兄弟。”
我白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撸猫。忽然尹乐拽了下我的袖子,指了指隔壁府里那片高耸的苍劲竹林道:“冷大人没来你这道喜?他可就住你隔壁啊。”
我遗憾地摇摇头:“还真没来,自从父皇下旨后我再没见过他。说句傻话,冷寒星像故意躲着我似的,明明下旨前一日还与我一起去东城区的小溪放风筝,唉。”
“他又不是大皇女和六皇子的人,没必要躲着你吧。”
“所以我才说很奇怪啊,扬州来了师父等着做喜宴。提前给我露了两手,本王叫阿林去招呼他来王府吃,他称身子难受也不来。连续叫了两天他都不来,定是讨厌我了吧。”
“哪能呢!”尹乐怼了我一下肩膀,叫我别往心里去。“冷寒星虽不爱说话也不凑爱热闹,但一起在太学上课的时候他就待你挺好,苏硫难为你的时候他总是解围的,你不记得了?”
我当然记得,记得他剑眉星目,记得他英俊高挑。冷寒星向来不爱说话,但苏硫欺负我的时候他总是挺身而出的,我那些熬夜抄本子的夜晚,他也陪伴过我不少。可能是少年求学的青涩日子过去了吧,人一到成年就得面对一些少年时代根本就不用去考虑的问题,生计,名声,未来,在朝中如何立足,该与谁交好,该不与谁站队。朝堂之中风云变换,人人之间互相算计,谁又动了谁的蛋糕,这些事都得去考虑,都得去放在心上。似乎他不理我,躲着我,在意料之外,却又是在情理之中。
“害,没放在心上。李树不是说他心里有姑娘了吗?他娘向来催得紧,估计这时候避嫌吧。毕竟本王以后也要坐龙椅,可能他怕...怕我对他做什么....”
“嗯?”尹乐疑惑的瞅了我一眼,停顿了一下瞬时又恍然大悟:“你这么想也对!毕竟他这样的男子定是不想充后宫的,冷寒星在镇抚司干的那么好,若是王爷喜欢他一道圣旨将他收进宫去,一来他是不从的,二来我大越国该失了多么好的一个人才啊,你说是不是?”
“嗯...”捏在裙角上的手指握紧而又松开,那留下的褶皱就像我焦躁的心,我叹了口气将那些褶皱一一抚平。尹乐说的对,我越国收尽天下美人何必栓死在他冷寒星一颗树上,何况人家已经有心上人了。我不该生出友情意外的非分之想,他是镇抚司乃至我大越国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该害他。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在吵闹声中过去,父皇病重,御赐的“金玉良缘”催得又紧又快。今早母后已经送来大婚要穿的喜服和要用的首饰,我扒拉着首饰盒里的金钗听着礼部来的白大人和母后派来的嬷嬷一字一句在我耳边念叨大婚那日的流程。
“这结婚呢,向来是女子在娘家等男子接到夫婿家的。五皇女已经封王情况有点特殊,皇后娘娘说了让您成婚前一日回宫里的薏湘宫等着,第二天苏大人再带着人入宫接你,咱们一起从皇宫出发,最后再到这宵王府里。”
我吹着那金钗上的流珠,好奇地问:“既然实际上是我娶他,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