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游也愣了一下,话脱口而出才觉得有点奇怪,忙补了句,
“哎呀我的意思是,我……之前不是……不是混账来着吗,就那天晚上…”
不找补还好,一找补好像更尴尬了。
一说到这,桌上的酸辣粉一下就不香了。本来已经模糊不清的记忆此刻在顾游脑海又有了清晰的轮廓。
喝多了居然对着自己老师做出那样的事,简直丢人丢到家了。
虽然他在老班面前好像也没少丢人。
钟南把酸辣粉往顾游面前推了推,“行啦,我都没往心里去,你记那么清楚干嘛。”
“不过话说回来,你那天是喝什么了?”说到这钟南再回想那天往上,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刘树是李浩的人,一般要是冲着挑衅去,应该不会在那待那么久才找事,而且最后也不会溜得那么痛快。
但如果不是专门去自己酒吧寻衅,何必要大老远跑到那去玩。他们自己人开的酒吧也不少,随便一个都供的下他这尊大佛了。
而且,那天胖子还说看到了老爸的司机,这又怎么回事?
“就喝了两口酒。”顾游想了下说道,“而且是我哥们的,他喝都没事。”
“你那哥们……”钟南用探寻的目光盯着顾游。
顾游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老班什么意思,
“不可能,他不能害我。”
钟南挑了下眉毛,收回目光说道,“算了,过去就过去了,别想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期末考试。”
一听这话,顾游忽然猛的咳嗽起来,足足咳了半分钟才稍微回过气来。
钟南忍着笑把水递给他,“我看以后吓你提提考试就行了。有这么可怕?”
顾游喝着水摆了摆手,顺了口气才说小声说道,
“我怕辣。”
之后的半碗酸辣粉,钟南眼睁睁看着顾游挑起一根,放在清水里涮一涮,再送进嘴里。
……
“你以后千万别跟重庆人民一起吃酸辣粉……”
“为什么!”
“你会把人家气死。”
……
第二天一大早,顾游在自己设置的第八个闹钟响最后一遍的时候,把自己从床上扯起来。
看一眼表,六点。
捂着脑袋坐在床上自闭了五分钟后,顾游一边刷牙一边陷入了他为什么要这样自我折磨的思考中,上下眼皮时不时打个架,又不敢完全合上,他害怕自己直接失去意识再躺回床上。
下楼的时候,每节台阶还在眼前表演着重影,余光却瞥见一扇门被打开了。
“老班!”
钟南给这小子吓了一跳,抬眼,随即有点意外道,“这么早?”
“嗯嗯,您也挺早的。”顾游眯眼一笑。
睡意一扫而空。
杜鹏这两天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不仅仅因为平时不踩点到校不是人的顾游,这一个礼拜居然每天在自己进班的时候,就已经端坐在座位上了。更伪科学的是,他顾哥竟然没有睡觉,而是在背书。
顾游在背!书!这比教导主任裸奔还不可思议。
到了周五,杜鹏终于代表广大和他一样怀疑自己眼睛的人,问了顾游一个问题,
“哥,你受什么刺激了?”
顾游翻着物理书,拍掉在他眼前晃悠的大手。
“你才受刺激了。”顾游撑着脑袋,懒得搭理杜鹏。
“你胡说!”杜鹏说着就呜呜“哭”起来,“你现在上课也不睡觉了,不逃课了,也不迟到早退了,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顾游了。”
“你说!你把真的顾游藏哪去了!你这个赝品!”杜鹏一边“抹泪”,一边拽着顾游一顿猛晃。
直到钟南站在门口拍了拍门,杜鹏才跟猴子似的窜回自己座位。
当杜鹏看到顾游一整节物理课眼睛丝毫没有离开老班的那种认真的状态,对这个迷幻的世界产生了深深的绝望。
即使周围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个认真而陌生的顾游惊吓的不轻,他自己依然没觉生活有什么不同,仍然每天早上掐着点出门,刚好在下了两节台阶后,看到二楼的门适时打开。
抬手说声“老班早”,然后搭伴往学校走。
他上班,他上学。
有时候会在路上问两道前一天没懂的题,有时候会在家门口的早餐店喝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
逐渐适应了成堆的试卷和不间断测验,逐渐找回跟着老班的节奏翻书做笔记的感觉,曾经随时在上课时会突然袭来的困意,也逐渐远离自己。
就连教化学的老先生某天都去钟南面前夸了顾游一番,说什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某天上学路上老班跟他说的,一边说一边模仿化学老师略显夸张的言辞,给俩人都笑的乐不可支。
一切日渐如常的习惯,都被包裹在无知无觉的默契中。
除了某个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