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琳翻来覆去也不知被折磨了多久,终于在自己嚣张的笑声中昏昏沉沉晕了过去。
“少主,少主!”
一片黑暗中,冯琳慢慢张开了眼睛,发现小小的冯轲正站在自己面前,焦急地推着自己,简直要哭出声来。
此时的冯琳身型尚小,一件红色长衫就能盖得严严实实,腰间明晃晃的九瓣红莲配饰十分惹眼。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柔软大床上,床顶罩着暗红色的帷幔,帷幔间或绣着Jing致的九瓣火莲花。
果然,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他还在拜火教做他的舒服小少主呢!
冯琳急忙直起身子灿烂地笑了起来,
“小珂珂,我没事,你看看刚才,我把火烧连城练出来了吧!”
“可是,少主,我娘说你这么练实在太危险了,怕你有什么意外,已经去向教主禀报了!”
冯琳听了这话,猛地跳下床。
“啊呀,糟糕,nai娘说这个干什么!”
说完也不顾体虚,飞快地跑了出去。
拜火教走廊两边的墙壁都是用水晶铺的,冯琳的身影映在上面,如一团小小的燃烧的火焰。
跑到父亲房间的门前,冯琳脚步明显慢了下来,他心里隐隐发怵,似乎接下来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门里有声音传来,nai娘的声音,不大,却恰巧能让他听得清清楚楚。
“无论怎么说,小玉也是教主的亲儿子,您怎么忍心对他一直不管不顾?这孩子今儿练火烧连城,多危险的武功,也不见退缩,图个什么?他不说,我这个做nai妈的也知道,他是想让您多看看他,多夸夸他啊!”
“夸他…夸他什么?”
父亲的声音冷冷响起,
“你让我怎么夸得出口?你身为锦瑟的陪嫁丫鬟,和锦瑟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难道就不能理解此刻我的心情吗?”
“我自然想念锦瑟妹妹,可我相信锦瑟妹妹舍命生下少主,在天有灵,决不愿意看到您这么对待少主,他可是锦瑟唯一的孩子,流着妹妹身上的血啊!”
“她在天有灵?”
那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干涩起来,
“她在天有灵做什么用,你当我不恨她吗?不过是生个孩子而已,大不了不要生了,流掉,怎样都好,她偏不,偏要生,孩子究竟有什么好的?!就为了生这么个小崽子一句话不说就留我一个人在世上!蝴蝶,没有她我的人生有什么乐趣?你难道想要我强装笑颜,给那小崽子好脸色看吗?我宁愿他不生出来,我宁愿锦瑟好好的!”
冯琳刚刚摆在脸上的灿烂笑容突然僵住了,他转头望向走廊的水晶镜子,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努力把嘴角往上扬,眼泪却“刷”地一下淌了出来
于是他转头慢慢走回了房间。
“少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娘呢?”
“啊啊…”
冯琳低下头,猛地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
“我不知道,我没去,我突然想起自己忘带东西了。”
说完走到衣柜,把几件衣服胡乱塞进包裹里,又拿了些暗器和一些拜火教火攻用的粉末。
冯轲迷茫地望着他,
“少主,你要干吗啊?”
“我去后山练功,顺便野营。”
“您一个人去野营?”
“你管我,我就要一个人野营!”
说完也不理冯轲,搭着包裹飞跑了出去。
然而冯琳并没有去后山野营,他离开了麦积山,向画本上说的到处都是才子佳人浪漫传说的江南水乡行去。
但他不过是个小孩子,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是鼓着一股气,一路胡走下去,总之就算死外面,也再也不回那该死的家,看那终日对他皮笑rou不笑的父亲了!
这一下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天气越来越冷,心里也暗自疑惑,这江南怎么着也该比自家麦积山暖和吧,自己究竟是去哪了?
“你说这儿?这是渝关啊!”
街边石头阶上,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乞丐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的老天爷啊,你究竟是哪家大少爷,这离江南是有十万八千里啊!你再向北走都出关了!”
冯琳不好意思地坐在他旁边啃着手上的馒头,
“胡大哥,那我接着该怎么走啊?”
“不是,小冯,你非要去江南干吗呢?我看你好像是习武之人,这江南最有名气的也就是青山派了,那青山派门生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两个仙风道骨的,你看适合咱们这些叫花子吗?我看你不如加入丐帮,天天有鸡吃有狗打,逍遥自在,可不比那些装神弄鬼的道爷们强多了?”
“诗里说,江南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
“臭小子跟我在这拽诗词了!”
胡大哥一把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