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日子悠闲快活,四季轮回,春花秋实冬雪夏燥,转眼间四年过去了。
夏季晌午的街头,人声鼎沸,街边跪着一个罗裙女子,身后草席裹着一个尸体,面前立着一个牌子,卖身葬父。
只见那女子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肌肤胜雪,面如桃花,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一双狭长的凤眼,顾盼生姿,流光溢彩,引得路人都情不自禁看上两眼。
“你说的那个猥琐少爷在哪里?”
那少女跪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忍不住悄声对身后的尸体说,粗里粗气的,俨然是个少年的声音。
裹在草席里的尸体竟然也答话了,
“等着等着,这种猥琐少爷就像苍蝇一样,闻到美女的气味八百里开外都能飞过来。”
少女理了理头发,接着开始低头佯装抹泪,突然听到身前缓缓驶来一辆马车,身后尸体小声道,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家仆和马车过来了!”
少女抬起头,马车在她身前稳稳停住,车上走下来一个面皮白净的大少爷,长得倒是不差,但看上去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眉窝深陷,嘴唇惨白,见了少女双眼放光,
“小娘子,你要把自己卖多少钱啊?”
那少女嘤嘤道,
“我要把我爹风风光光大葬,我不知道要多少钱…”
“好说好说!”那少爷一把拽住少女的手,“和我回家,我一定给你爹风风光光大葬!”
说完不由分说地把少女抱上了车,车帘放下,车里传来少女的惊叫声。
几个仆从望着车帘会心一笑,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嫌恶地一脚踹开,车夫赶着马车离开了。
包在席子里的冯琳苦笑,说好的风风光光大葬呢,这年头富家子弟都这么丧良心吗?
于是他悄悄把脑袋探出草席,见没人注意,慢慢滚到了街角,一抬头,一个正在吃萝卜的小孩正目瞪口呆望着自己。
冯琳灿烂地笑道,
“你好啊,小朋友!”
小孩扔掉萝卜,“哇”一声哭出来,“娘!有鬼!”
冯琳摇摇头,
“现在的小孩子可真脆弱!”
说完抱着草席快速溜进了巷子里。
那纨绔子弟得了美人,也不顾还是白天,就横抱着呆鸡进了卧室,把呆鸡放到床上,喘着粗气,
“小娘子,你好沉啊!”
呆鸡不答话,依旧一边嘤嘤嘤一边拿袖子擦眼泪,一副含羞带怯,娇弱不堪的样子,只看得那大少爷心chao涌动,柔声道,
“小娘子你不要哭,入了我张家定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别说吃香的喝辣的,就是金银珠宝,也是应有尽有!”
“奴家不要吃香的喝辣的,奴家只想要清白身子…”
呆鸡一边在那里信口胡诌,一边暗想冯琳怎么还没来。
“怎么,和我睡觉就不清白了?”
那公子嘿嘿笑着,一把扑向呆鸡,谁知一碰到美人的衣袖就滑开了,扑通一下跌在床上。
张公子迷茫地站起身,很快又色眯眯笑道,
“美人,你身上好滑啊!”
呆鸡抬起头,正想着接下来怎么应付,就发现了倒挂在房梁上的冯琳,也不知他到了有多久,总之笑眯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呆鸡心中火大,突然指着冯琳的方向喊,
“啊!少爷,房梁上有一只野猪”
张少爷循着方向望去,冯琳已经消失不见了。
“什么野猪,小美人你是花了眼吧?”
说完又去拽呆鸡的衣服,呆鸡捂脸嘤嘤道,
“你光嘴上说有什么用啊,我又没见到金银珠宝,怎么就知道你以后会待我好?”
张少爷笑道,
“啊,原来如此,你是怕我赖账,才耍这么多花招,调皮,调皮!”
这张少爷也是色令智昏,急于向美人炫富,走到一旁书架上打开一个暗格,“唰”一声拉开,里面盛满了金银珠宝,随手掏出一个玉镯。
“怎样,这镯子不错吧?”
呆鸡盈盈走下床,刚要接过玉镯,张少爷一双手就开始在他手上乱摸。
呆鸡终于忍无可忍,猛地点了他哑xue,将他一脚踹在了地上。
那张少爷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本想起身怒骂,却发现自己竟说不出话来,一时慌了神,抬腿就往外跑。
跑出没几步,突然觉得脚下被什么缠住了,转过头,只见呆鸡不知何时抽出了他腰间的马鞭,微微一用力,张少爷就重重摔在地上,这一下力道极大,立时把他摔晕了过去。
掌声传来,冯琳当当正正站在窗檐上笑道,
“小娘子好鞭法啊!”
“这戏看得倒是不错啊!”
呆鸡冷道。
冯琳轻盈地跳进屋中,
“我这不是等你问到金银珠宝的地点吗,否则怎么能有大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