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了冬青市连一场雪都没有下过,气温只降不升又冷又燥,除了外出工作上班的人,恨不得人人都躲在温暖如春的暖气房里,楚眠知一大早做好了早餐,等席睿吃完了早餐然后送她去学校上课。
他本来要去法院,可去学校的路上经过市中心的商业大楼,平时雷打不动投放广告的led屏幕上都在转播法院外“盛况”,把席睿送到长青大学之后楚眠知买了瓶枝江大曲带着去了墓园。
五年过去了,他是第一次去墓园,那里葬着的是人人避之不及的“青市恶魔”周晋霖,楚眠知在墓园里拐了好几个弯才找到周晋霖的墓碑,可碑台上赫然已经放了一瓶周晋霖以前最习惯喝的枝江大曲,楚眠知对着墓碑发了一会儿呆,把酒放下也离开了。
在墓园外面,楚眠知碰到了提着一瓶酒的杨魏渊,两人上次见面是在杨潇的婚礼上,杨魏渊看见楚眠知也不意外,两个退了休的老干部裹着厚厚的棉衣站在墓园外面大眼瞪小眼,楚眠知以为杨魏渊会去庭审现场,哪想到楚眠知竟然会来墓园。
杨魏渊问他:“你怎么想起来这儿了?”
“有人在他的碑台上放了瓶枝江大曲,我还以为是你放的呢。”
杨魏渊把酒瓶夹在胳肢窝里说:“我猜是严邵慈。”
楚眠知把手揣进袖子里:“我猜也是。”
两人还想说话,又都欲言又止,杨魏渊开了一瓶酒从怀里拿了两个酒杯出来,要跟楚眠知喝酒,两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坐在寒风里举杯痛饮。
楚行暮和夏辞在法院外面部署好了人手,只等庭审结束将盛长霄抓捕归案,宋闫前一天晚上就被他们送去了医院。
由于夏辞请了两天假,连楚行暮的计划都不知道一回来楚行暮就让他带人抓林绅,结果他和闻向秦把人折磨的半死,现场又是去了陈俞尧又是去了侦探社的人,被蒙在鼓里的夏辞满心的不乐意,就找了个机会问楚行暮他们到底计划了些什么。
楚行暮便把他和陈俞尧合作的事儿都告诉了夏辞。
陈俞尧和秦晚一直在找当年给赵海碌做假Jing神病鉴定书的人证,他们查到南嘉Jing神病医院有个医生五年前全权负责赵海碌的诊断过程,楚行暮让他查查林绅早年是否有过虐待病人的行为,陈俞尧一查发现还真不少。
宋闫失踪案里,刑侦队搜集到的线索一条条都指向了李潇文的音乐室,可楚行暮打探了李潇文几次结果一无所获,于是他就把目标转向了能随意进出李潇文的音乐室的人身上,李潇文身边随意进出音乐室又可能认识宋闫的人只有盛长霄一个,因为他是给音乐室监工的人。
楚行暮一没有证据,二顾忌着赵海碌绑架案重审,盛长霄那么Jing明的一个人一旦知道警方怀疑到他身上,宋闫的安危更成问题,应急楼梯上的彩票和音乐室里的彩票和世茂楼A座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就是证据,楚行暮当时又知道盛长霄和林绅来往密切,他猜这两人是为了赵海碌的案子才开始联系的,这里面盛长霄一直处于被动地位,事到如今他们除了合作别无他法,开庭的紧要关头盛长霄肯定没有时间Jing力去想怎么处理宋闫。
因为从市南郊区的旧院子里挖出来的半块磁带,楚行暮更加确定市南郊区的无头案也和盛长霄有关,当年盛长霄为赵海碌一案做辩护一定另有隐情。
后来证实一切和楚行暮的猜测无二,但刑侦队在南嘉扑了空,他们查了这么久眼看就能救出宋闫了,却被林绅和盛长霄摆了一道,楚行暮最不愿意怀疑的人就是闻缇,能把案子的进展透露给林绅和盛长霄好让他们有时间想对策并及时转移宋闫的人,楚行暮找不出第二个,因为刑侦队里同时跟这两个人接触过的只有闻缇。
楚行暮有私心,他怕闻缇串通嫌疑人的事情暴露,到时候不仅在刑侦队和研究室待不下去,万一林绅和盛长霄狗急跳墙再拉闻缇下水,就是公安局长都救不了闻缇,所以他去了南公馆,在他们都在等他拿回证据的时候,楚行暮却让陈俞尧和秦晚放弃提交鉴定书造假的证据,他要提前抓捕林绅,只有这样闻缇才能“将功补过”,到时候如果被林绅和盛长霄供出来,楚行暮会说这是他为了抓捕林绅救出宋闫的计划,闻缇所做的一切都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陈俞尧和秦晚自然不会同意,楚行暮跟他们说严邵慈知道赵海碌当年绑架他和秦晚的真相。
林绅出庭仅仅能证明赵海碌的Jing神病鉴定书造假,而严邵慈出庭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严邵慈在上河分局那么多年,从一个没名没姓的小警察干到了分局副局长,即使赵海碌对他严防死守,严邵慈怎么可能一点儿都没察觉出来,他手里也许还有比一份假鉴定书更重要的证据。
刑侦队的人都在法院外面,楚行暮没去现场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十点开始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夏辞不停的找人问里面的情况,楚行暮坐在车上把脖子缩在围巾里,没有夏辞那么焦急。
他希望率先从法院大门里出来的是秦晚和徐婧茹,而不是赵海碌和盛长霄,夏辞一会儿从车上下去一会儿又上来,好不容易捂了点儿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