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途中楚行暮和闻缇没说多少话,他喝了酒不宜开车闻缇便给他当起了司机,但他眼前总是会浮现出刚刚看到的画面,恐怖和鲜血在他的脑子里肆虐,正常人看到那一幕早就吓得魂不守舍了,闻缇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那个画面,让他头脑发胀,胃里难受,他怕楚行暮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他,何况楚行暮才是亲眼看着武川在他面前被爆头的人。
下了高速闻缇将车停在路边,闻缇打开车门用手帕捂着嘴下车了,楚行暮拿着水瓶和纸巾也跟着下车了。
楚行暮猜到闻缇身体会有不适,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蹲在闻缇身边帮他拍背,等他吐得差不多了给他喝了一点水,还好楚行暮没有顶着一身血污和闻缇待在一起,他怕闻缇真的吐一天。
“好点儿了吗?”楚行暮给闻缇顺背的时候问道。
闻缇把刚喝的一口水吐了,勉强笑道:“我以为我能坚持住。”
“这种事上逞什么强。”
闻缇看到楚行暮不为所动的样子好奇道:“你没有什么感觉吗?他就死在你面前了。”
楚行暮说道:“警察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我也经常接受心理疏导,隔三差五就去找柴胡聊聊天,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接触这些,但是今天……”
闻缇的双手无处安放,楚行暮就拉着他的手安抚他,“普通人看见那一幕早吓得魂不守舍了,你这个样子我反而不知道是喜是忧。”
闻缇说:“我没有跟你说过,小时候在Jing神病院里,有一个变态杀人犯给我讲故事,他给我讲怎么杀人,我总是做噩梦,梦到他在我面前杀人,后来他被执行了死刑,可是我还是会梦到他,梦到堆积成山的尸体,每具尸体、每个残骸肢体在我的梦里跳舞,钟鸣楼花了很长时间才帮我矫正过来,我看到武川在地上抽搐的样子突然就很恶心很害怕。”
“我怕我变成和那个变态杀人犯一样的人,但当我亲眼看到死亡这么容易又这么难的时候我忽然就放心了,我不会变成那个人,我会害怕。”
楚行暮把水放在脚边,用一条胳膊搂着闻缇的肩膀亲他的脸颊,说道:“嗯,连拔个智齿都害怕。”
闻缇年幼时留下的心理Yin影远比楚行暮知道的、想到的更多更深,他似乎明白为什么钟鸣楼会放着自己的亲孙子不管,跑去Jing神病院里矫正一个被抛弃了的小怪物。
“但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取笑我。”闻缇不快的说道。
楚行暮扶着他站起来,说道:“好,不笑你,牙还疼吗?”
“本来很疼,中间被你一吓就不疼了,但是现在又开始疼了。”闻缇的眉头立马皱在一起了。
“这智齿还挺会看眼色的,我开车吧,先回趟家换件衣服,你的衬衫我穿着勒得慌。”
楚行暮的衣服都不能穿了,闻缇临时去金岸舞厅拿了他的衣服,以前在金岸待过一段时间,连衣服也没有落下。
“再漱漱口,菜也没好好吃,拔了牙可要好几天不能吃东西了,你想吃什么?”
闻缇摇了摇头,楚行暮又让闻缇喝了一口水,闻缇心想看见那个场面他根本没有胃口吃东西。
楚行暮没有立即上车,而是转身去了车后打开后备箱去拿东西,闻缇擦赶紧嘴和手去车上等他,楚行暮换到驾驶室里,闻缇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束花,楚行暮献宝一样把花递到闻缇面前。
闻缇说道:“这花看着很眼熟。”
“杨潇的捧花,我拿过来了。”楚行暮把花放在闻缇的腿上发动汽车。
闻缇拿起花问道:“给我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喜上加喜?”楚行暮为自己的机智自鸣得意。
闻缇捧着花说道:“你和杨潇的关系很好啊。”
“我闻着有股醋味儿。”楚行暮狠吸了一下鼻子,感慨道,“多少年没闻到过了。”
闻缇轻哼一声:“自恋。”
下午三点多,楚行暮带着闻缇在预约时间内到了牙科医院,牙科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楚行暮和闻缇进去的时候刚赶上隔壁一个小孩儿做根管治疗,天花板都快被他哭下来了,闻缇听了心里开始打退堂鼓,反正楚行暮已经知道他怕拔牙了,他就没必要强颜欢笑的逞能了。
楚行暮双手扶着闻缇的肩膀看着被两个医生围着的小孩儿对闻缇说:“你要是怕的厉害可以像他一样大声哭,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楚行暮遵照医嘱带闻缇拍了牙片拿给了医生,和医生确认了手术时间,又去一楼取了药,闻缇全程跟着他跑上跑下,到最后马上要手术的时候他才安安静静的坐下。
科室里有个实习女护士,闻缇长相俊美出众特别招女孩子青睐,小护士就对他格外殷勤了点儿,还主动和闻缇聊天缓解他的紧张,闻缇和小护士友好交流的样子落在楚行暮眼里有点不对了,牙医带着口罩像某些电影里没有感情的杀手,端着手术托盘来势汹汹,闻缇有些发怵的看着楚行暮,楚行暮捏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放心。
闻缇问医生:“拔了智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