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围观的人群远离救生气垫,但还是在两个大活人从楼顶上掉下来的时候本能后退,席睿一下捂住了嘴巴,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人从楼顶上掉下来的轨迹,其中一个还是她的儿子。
闻缇扒住矮墙站了起来,他泪眼模糊的看着楚行暮和程柏掉进了危机时刻升起的救生垫,闻缇长呼一口气靠着矮墙坐了下去。
救援队的人和周围警戒的警察一起拥上救生气垫,楚行暮头脑发胀的从垫子里挣扎起来,赵忱连忙跳上救生垫扶起了他。
“小王八蛋,老子还他妈要命呢!”楚行暮含糊不清的骂道。
闻缇在楼顶上看到了楼下的情况,看到楚行暮被人扶起来,又看到程柏被人抬下垫子,警察们围在他们四周,楼底下的呼喊声,他的思维才慢慢聚拢起来,夏辞看他脸色白的吓人,额头上都是汗,和程柏对峙的那种胜券在握的神态早已不见,他试探着问道:“你怎么样?”
闻缇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然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我没事,我们下去吧。”
闻缇扶着矮墙站了起来,他整了整自己那身早就覆满尘土铁锈和血ye的西装,保持着最后一点体面,缓缓走向楼梯口的大门,如果这时候有一阵风,他好像就能被吹跑。
齐少承和夏辞对视了一眼,二人紧跟在闻缇后面一起下楼了。
闻缇下楼之后便悄悄坐在了图书馆楼下的花坛边上,那上面都是土,但闻缇急需一个休息的地方来缓解他还在发抖的腿,席睿看到楚行暮从垫子上下来还能骂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里挤了出来,接过蒋教授递过来的水瓶走到了闻缇面前。
席睿问道:“受伤了吗?”
闻缇疲惫的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下席睿还能过来看他,闻缇并不想让她担心,席睿把水瓶放在闻缇身边,侧头看着他已经被血染红的衣领,心疼又责备的说道:“你们两个逞强倒是一模一样。”
闻缇摸了一下脖子,他的手上立刻沾上了血,席睿二话不说拉起闻缇,接下来闻缇就像个被妈妈领着去医院看病的孩子,席睿领着他走上救护车,跟护士说让她们赶快处理她小儿子的伤口,闻缇内心的某个地方好像一下柔软了起来,他从未被人如此关心过,原来母亲的手可以这么温暖。
这场挟持人质跳楼事件就此结束,警察疏散了周围人群,嫌犯羁押归案,当最后一辆警车开出长青大学的时候,月亮已经从云层里探出了头,汪玉玲从校外走了进去,校门口的保安向她问好,汪玉玲点头回应完后,便往教学楼里去了。
公安局,审讯室。
夏辞和楚行暮分别坐在桌前,程柏把头埋在手里无Jing打采的坐着,她的助听器早就找不到了。
“程柏,我还真是高估了你,杀了梁国坪又利用舆论攻击我们,这么缜密的计划最后却以挟持人质结束,但凡你再聪明一点儿不至于这么狼狈。”楚行暮冷眼看着他说道。
程柏抬起头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在你没有认罪伏法前你还不能死。”楚行暮的口气很不好。
程柏看了一眼站在审讯室外的闻缇,说道:“我不知道他是公安局的人。”
夏辞一看楚行暮还在气头上,心想程柏这次是触到他的底线了。
夏辞问道:“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交代你是怎么杀害梁国坪的,其他的事暂时跟你无关。”
“8月9号晚上十二点到两点你在哪里?”
“学校,梁国坪约我去学校。”
“梁国坪约的你?去学校干什么?”
“我不知道,他只是让我去教室里找他。”
“梁国坪家那些恐吓信是你写的?”
“是我,当我得知白筱菡自杀的消息后,我就知道肯定和梁国坪脱不了干系!可他是德高望重的教授而我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他在长青大学工作了那么多年,社会地位那么高,白筱菡自杀了,我的话又有几分可信?”
“梁国坪为什么要在那个时间约你去教学楼?”
“我不知道,他说要跟我商量一些事,又说他白天工作忙。”
“他是什么时候联系你的?”
“8号下午,我接到一个座机电话,对方是梁国坪,他肯定猜出来那些恐吓信是我写的,他以前问我是不是喜欢白筱菡,我没有否认过,从那以后他就经常安排我们一起做课题写报告,我以为他是好意,没想到他是在给自己开脱!有人误会我和白筱菡是恋人关系,如果有人怀疑白筱菡的死因,他们一定会先找上我,这就是梁国坪,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把你推下地狱,他还能回头笑着跟那些不知情的人编造谎言!他对白筱菡做了那样的事还能用着恶心人的手段让我和白筱菡拉近距离。”
“你认定白筱菡因为梁国坪自杀的证据是什么?”
“两年前白筱菡去过汪玉玲家里,我们刚开学不久,汪玉玲和梁国坪还没有分居,白筱菡想要摆脱梁国坪的sao扰只有一条路,举报,可梁国坪却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