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进入轨道,叶辞蓁从中央控制室走向轨道舱,通道两边是透明舷窗,于是她看见了一片玫瑰状的星云,在幽蓝的宇宙中显出深深的红色。
叶辞蓁望着那片玫瑰星云,忽然想起某个微冷chaoshi的傍晚,谢期递给她的花束里,那几朵红色的玫瑰。
叶辞蓁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跟她说,对谢期的愧疚,对陈清颜的愧疚,责备能让她心里好受些,但是谢期没有,她神情温柔,送她的花也格外温柔。也许谢期早就不在意那个人是谁,叶辞蓁却依旧为自己占用别人身份享受到不该有的关心而愧疚。
她们就此分别,故事结束在一个普通的黄昏。
叶辞蓁低下头,轻轻哭了起来。
中原公司发射远征号宇宙飞船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每个人都在用光脑实时收看,看着庞大的飞船打火后船箭分离进入预定轨道,地面测控中心对其进行监测,还有各大媒体争相采访这六位充满勇气的女性宇航员的家属,谢期点着视频,看见一旁有几个位置没有人坐,她指尖调大全息屏,看见桌子前亮着一小块姓名牌,【叶辞蓁女士家属】几个字静静闪烁。
叶辞蓁的家属没有理由不来参加这次增添荣誉的记者会,记者们也不会放弃寻找宇航员的家属,唯一的可能就是叶辞蓁已经没有家人了。
谢期还在看采访,身后门打开,荀深从后面抱住她:“全息屏再逼真也不如亲身到现场体验,他们就在楼下采访大厅,我带你过去。”
“不用。”谢期头也不抬,关掉了光脑。
荀深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蹭蹭她的脸颊,忽然说:“你太瘦了。”
谢期:“嗯。”
“别对我这么冷淡,我们马上要结婚了。”荀深低声说。
“那么婚礼能快点举行吗?最好下个月。”
荀深知道谢期并不期待婚礼,于是他问:“为什么这么急?这个婚礼很盛大,前期准备时间很长。”
“不想就算了。”谢期压住隐痛的肋部,皱起眉。
荀深却沉默片刻,松开手绕到她面前说:“我让策划师们加快进度,下个月就举行,你希望是几号?”
谢期报了个日期,荀深点头说好。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谢期了,自己太忙,谢期又不会主动找自己,今天好不容易抽了点时间把谢期接过来,谢期却十分冷淡。
荀深并不在意,他在知道谢期的真实感情以后就对她的回应不抱期待,但是他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罔顾谢期的意愿自顾自决定和他俩相关的事情。
他竭力想让二人的关系看上去亲密一些,自在一些,有商有量,互相尊重。这才是他追求的婚姻生活。
但是这已经是奢望了,荀深坐在谢期身边抱住她,谢期挣了挣,荀深轻声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让我抱一会儿。”
“药喝完了,我想喝药。”
荀深一愣:“那是半年的量,你全喝完了?”
谢期挣得更厉害:“给我,给我。”
荀深拿药给谢期的时候手有些抖,看见谢期迫不及待地拆开一瓶喝掉时终于忍不住道:“阿期,别喝那么多,好么。一天两瓶足够了。”
谢期笑了一声:“你说违禁药品吸食过量而死会是什么感觉?”
“谢期!”荀深又惊又怒。
“这死法太难受了,我偏向于迅速点的死法,”谢期摇头否定,“而且喜欢搞点声势。”
她像是没感受到荀深握着她手的力道越来越重,良久,荀深才慢慢开口:“阿期,我难受。”
谢期歪头看他。
荀深低着头,肩膀开始轻微地抖动:“我从没想过恋爱结婚的事情,但是知道我一定会心甘情愿进入婚姻,可为什么现在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幸福?”
“大概因为你的爱情被消磨了吧。”爱情的假象撕破,再美好的春日都会变成凄苦Yin暗的寒冬,谢期用己身经验推测荀深的心情。
“恰恰相反。”荀深低声说。
谢期并没有问相反在哪,荀深环抱住她,说:“真想在你的心上留下吻痕,这样你就不会忘记我了。”
“我很难忘记你。”谢期实话实说。
离开时荀深只给了谢期两瓶药,谢期扯扯荀深的袖口,表示还要。
“不行。”荀深拒绝,“每天只能两瓶,结婚后我会帮你戒掉的。”
谢期显然要为自己前段时间无节制用药自吞恶果,当晚谢期在行政院的房里晕倒,医护人员在她的血ye里面检测出了大量残留的苏HC6225。
因为研发失误,原本作为特效药的苏HC6225生产出来的同时也成了违禁药,无论什么药品,过量服用都会致死。
谢风河恨不能杀了荀深。
可是这个违禁药品里的成分依旧在吊着谢期的命,而且没有人可以从身到心彻底戒断上瘾类药物。
所谓的戒断都是自欺欺人,只要谢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