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说起来时间可能很长,可实际上却只在现实中过了短短几秒钟。
这短短几秒却同时发生了许多事情,给所有人都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众人不知该怎么做的时候,李保恩终于姗姗来迟,他看见那地上的惨状之后,眉头紧皱,却似乎没有任何生理不适,仍然沉着冷静,指指地上余小鱼尸骨的方向,问旁边的人道:“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没人给余老师盖一下?”
事情发生得突然,给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每个人看到这场面的时候都不是太长时间,再加上这场景冲击力过大,几乎没有人想到要给这死状不怎么能让人接受的余小鱼盖层布。
经他这么一提,终于有个人从旁边的床上扯下一条床单,撤着身子,好像怕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慢慢地给她盖上了。
没了那令人感到生理不适的死状直接冲击,在场的人都感觉松了一口气,好像掩饰什么似的,开始互相调侃,轻松得完全不像是刚刚目睹了同类惨象的人。
“谁跟我说说这怎么回事儿?”李保恩拍了拍手,示意暂时安静,他环顾四周,若有若无地将注意力投放在关毅一行人身上。
在看见关毅的刀的时候,眼神有一瞬的游离,随即就转移了视线。
那眼神好像有些热切,又含着些不知名的畏惧。
好像面对唾手可得的财富,却惧怕守卫着它的尖刀。
这种眼神由不得丁睦不在意。
这句话一问出来,每个说话的人就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不自然地躲避着,试图忽略任何能让他们回想起那种惨烈的死状的词汇。
他们不说话,刚上来,什么也不知道的关毅他们更不可能出口解释了。
空气中弥散着一种令人心燥的沉默。
终于有个人按不住了,他出声道:“院长,是王小旭老师先看见的现场,我只是随着其他老师一起上楼,当时具体的场景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好像是王老师在看见这个场面之后,尖叫了一声,直接晕倒在地上,被后边赶来的人掐了人中掐醒了,她的神志就不是很清楚了,开始疯狂地在走廊跑,但是她当时有没有看见行凶者,或者案发现场,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但周围看见过屋子里那状态的人都清楚——不可能有人在余小鱼死亡的时候靠近她。
她上**的伤口应该是活着的时候造成的,那个时候流出了大量的血ye,经受了巨大的痛苦,遭受了惊人的折磨,却仍然活着。致死的伤口在她的颈动脉,那里的血ye成喷射状直接喷到天花板上,成星状喷射,显示此时她仍然活着,但这个出血量显然是活不了了的。而她嘴部的缝合痕迹明显是在她死后完成的,因为那创口虽然有血,出血量却并不是很大,这时她的心脏已经停跳,因此不会有大量血迹。
但,即使是这样大量的出血,还是没能留下任何“行凶者”的相关痕迹。
现场喷射的血ye没有经过任何遮挡。
好像一个用空气做成的人拿着一把用空气做成的刀划破了余小鱼的喉咙,切除了她的器官,最后,再用一根粗硬的针连着黑色的线,将那张嘴缝合上,手法娴熟,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这个认知让人几乎在想象出她所经受的折磨的时候,就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同理心,并且下意识回避,即使情绪被Yin山不自然削弱也一样。
但余小鱼和前几次死亡的人状态不同,不同之处在于:她的嘴被缝上了,好像是谁不愿意听见她再说话了,就干脆让她在死后也紧闭住双唇。
关毅想到这层,不再去看被布盖住的余小鱼,抬眼扫视了一圈,开口问道:“除了王小旭,你们谁跟陈欣比较熟悉?”
陈欣就是第一个被做成“天使”的人,和余小鱼一样,她也是一位女性。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的意愿。
“谁和陈欣有接触?”关毅又问了一遍,皱着眉头,显得很不好惹,“不说话的话,万一谁不小心做出了错误行为,被站点里的东西杀了,这就不是谁愿意看到的事儿了。”
一点没留情。
终于,有人颤颤巍巍地举了手,抖着嗓子,说道:“她……是我女朋友。”
关毅端详着这个人,看得那人闪躲着不敢跟他对视。
这人相貌平平,黑框眼镜,身形瘦小,他实在太过低调,低调到关毅几乎对他没有印象。
“哥,这人是那个被吓得尿了裤子的男的。”程溯翔附在关毅耳边说道。
即使被这一提醒,关毅仍然不记得这人。
“我、我是个胆小鬼……我不配做她男朋友,但是我……”那个男人说着说着竟然激动得哭了。
关毅看着他哭,心里急得不行,想着你要是哭能不能一句话说完再哭?但是你怎么样啊到底?
那个男人逐渐平复了心情,看了眼四周,求助式地看向关毅:“我能不能只跟你说?”
周围的人暗自打量着这两个人,心里好奇,却不敢问,因为关毅这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