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最开始的那些日子时,容曜总是会做各种各样的梦,有时候梦到的是容瑛,有时候是林煦。
容瑛会很温柔地看着他,问他过得好不好,天气冷了要把那件最厚的围巾系上,不要吃太多甜食,对牙齿不好。他就很听话的在第二天系上围巾。
梦到的林煦总是一个很模糊的背影,转过身来也是模糊的,怎么努力也看不清,他一直追一直追,却很难追上。
年少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漫长,就连在那时停驻在生命中的人也会在记忆里更深地扎根,离开的时候会留下很深的伤口,久久不能愈合。
他又做梦了,还是很熟悉的画面,或许醒了就会忘记。
他一开始感到很幸福,可是在某一瞬间,突然想起来,一切都是在梦里。
仔细数来,他和林煦在一起的时间有将近五年,但林煦在国外读书,断断续续加起来,他们真正一起度过的日子其实并不多。
所以就算做梦,也只是几个熟悉的画面,多一点都算奢侈。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天光透过纱帘,整个屋子呈现蓝灰的色调,外面有佣人们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就像他在林家时走路的声音一样。他有些发懵地看着天花板,等待理智回笼。
旁边的位置鼓起来一块,谢余辰昨天似乎很累,睡得很沉。
容曜小心翼翼地下床,打开一点纱帘,看远方天空泛起的鱼肚白。
外面的佣人们已经开始准备早餐,可以闻到饭的香味。容曜肚子叫了一声,他开始思考昨天晚上都吃了些什么,才发现自己只吃了一小口蛋糕,难怪现在会饿。
他撇撇嘴,揉了揉自己憋下去的肚子。
“小辰媳妇儿!”
容曜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他顺着声音看下去,就看到刚跑步回来的谢韵,很Jing神地朝他挥了挥手,露出很亲切的笑容。
谢韵仰头看他,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下来待会儿吗?”
容曜犹豫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昨天睡得习惯吗?”
“还好。”容曜说,“这里很安静。”
“二楼那间房可是阿辰亲自挑的,还特地吩咐了每天都要打扫。”谢韵喝了一口咖啡,“我看他这么宝贝你,跟对以前那些人可不一样。”
看容曜愣愣的,谢韵又对他说:“就以前交往过的对象啊。”
“额……”谢韵不小心说错了话,只好坦诚道,“也不算吧,妈妈会给他介绍牵线,我常听他抱怨,他似乎对那些对象都不太感兴趣,所以不算交往对象啦。”
“为什么呢?”容曜的印象里,谢余辰一直都是温柔好说话的样子,可有关他的以前,容曜不甚了解。
“不喜欢吧,”谢韵摊了摊手,“阿辰很倔的,说一不二的那种。”
这点容曜同意,当初刘姮因为他们结婚的事情和谢余辰闹得很凶,但谢余辰也没有退让半步。
她又看了看容曜:“但是我觉得他对你很好,看你的时候眼神都要化了。”
有吗?容曜这样问自己,又想起昨天晚上他的举动,没来由的一阵脸热。
容曜一直都是一个很会看人脸色的人,大概是因为寄人篱下的日子过久了。
他知道刘姮不喜欢他,便跟着谢韵吃早饭,只垫了垫肚子,估摸着刘姮快起床就上楼去了。又称身体不适,就没在谢家用午饭。
谢余辰很实诚的问:“是不是吃不惯家里的食物所以不舒服?”
容曜尴尬地笑了笑,摆摆手说:“没有,就是想早点回家。”
想到他早点回家的理由,谢余辰才心知肚明,暗暗觉得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笨拙地想要和容曜在一起,多说说话,笨拙地想要再去撬开容曜紧闭的壳。
“谢余辰。”容曜想到跟谢韵的对话,不由自主地想问他一些自己似乎知道答案的问题,但他仍然没有准备好去面对谢余辰。
“嗯?”
“你当初为什么同意这个婚事呢?”
谢余辰愣了下,揉了揉鼻子,又说:”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有些担心,担心容曜突然追溯这场商业婚姻的本源是因为意识到了什么,也怕他清醒以后还是选择离开自己。
容曜也在问自己,有什么问的必要吗?他在期待什么?他有点后悔开口。
自责和愧疚同在,容曜把头低下去:“没什么。”
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谢余辰看向前方,缓缓开口:“大概因为是你吧。”
因为是你,所以就算多等一些时间也没关系,想要把他从痛苦中解救出来,给他一个很温暖的家。如果是别人,谢余辰不会愿意。
或许是台词过于温柔,容曜有些陌生的悸动,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他把头偏向一边,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风景,毛茸茸的后脑勺和白嫩的耳廓都在谢余辰的眼里,一下一下挠着他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常,容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