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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醉清关了门,站在门口愣着,瞧着手里一手便握住的杯子,摇摇晃晃,只三颗星星。不禁蹙眉,小学生的礼物,也就这妮子想得出来,真幼稚,送些东西都没点诚意。
甩手,他便扔进书桌抽屉里,最角落处。
却不是下意识的扔进垃圾桶。
只这些个零散的纸币。
他随意放在书桌上,纸币花花绿绿的便散开了。没一张是一百的,最多的是五十块,还有一块的,五块的小钱,零零散散的凑成七百二十六块。
还有一张十块的,中间贴着透明胶,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裂缝。
上面还有着油渍,温醉清皱着眉洗了个手。
待擦干后,他便看着桌上那堆钱币,又不知怎么收拾了,他又皱皱眉头,这一大堆真麻烦,他这人一般只用卡,钱夹子里都是红色的百元钞。
他拾起一张一元纸钱,毛主席的水印在灯下一闪一现的。
只恍然间忆起那天。
隔得再远也瞧见了,不合适的帽子盖着眉毛,完全不知焐住只会更热。于是脸腮处都是滑稽的晒红,发尾shi哒哒的贴在脸上,双颊上不停的用手背擦拭着汗水,疲惫不堪的耷拉着眼尾,脊背弯曲得像是竹竿头。
却笑盈盈的塞给雾笙两瓶冰水,读点书的都知道,递出的跟架上摆放的完全不一样。
这妮子,连骗人都不会。
当时他只顾着离她远些,怕自己又心软了,扯出干系。可转角拧着瓶盖,喝着那水时,除了舒通的凉意,莫名的滋味闪过。
那两瓶水加起来都快够她那双鞋了,明是军训时都舍不得买一瓶矿泉水的人,却还要哄骗着说是免费赠送。
若是只为还他的钱,为何要撒谎?
这是她,对他的欢喜么?
刚硬起的心肠,又软化了。他倒是真拿她手足无措般,拿起又放下的。
温醉清瞧着桌上,这些纸钱虽有些都旧的发黄,可每张都被什么东西压得平平整整的,便像是念着他整洁的性子,怕他嫌弃般。
何云。他第一次念出她的名字。
有颗石头,化了一角,流在地面。
何云已经走的那天,他并不知道,直到他生日那天,全家坐车往酒店方向驶去,他才下意识的发觉,似乎少了个人。
他上车时没问,只那个熟悉的位置换成了王婆,他有些别扭,车开到半路的时候,他才貌似不经意的问着。
“王婆,何云呢?”
“她早回家了。我也劝她等少爷的生日过了再走,可她拒绝了。”
他没回话,半响后,便想起自己的行为不太礼貌,又补上一句,“好的,知道了。”
窗外的云一闪而过,他也没大想什么的,手指点着车座皮的时候,或许想了些,觉得何云回家肯定想她nainai了,毕竟离家这么久,思乡之情,他懂得。
但只还是有些别扭在其中,滋滋浇灌着莫名的地方。
不是欢喜他么。怎连他的生日都不肯留下。就送个破瓶子。
他垂着眸子。
宴会中间时,温父温母接到了林婉秋的电话,说是给温醉清生日祝福的,只是不好意思亲临现场。
温醉清在旁边听着,看着温父从耳边放下手机,不知怎的,直径拿过电话,对着电话便说了句“林nainai好。”
林婉秋真没想到他会接过电话,直叹这孩子真有礼貌,还亲自回复她这个老人家。便应了一声后便把祝福的话又说了一遍,接着想着说句告别语,就挂掉电话。
只这少年突然朝她说了一句,“麻烦一下林nainai,我找一下何云,班里有事通知。”
林婉秋便把电话交给何云,一面语重心长的便说着,“是温醉清,他说班里有通知。”
何云睁着眼接过电话,是不大敢相信的,便磨磨蹭蹭的将它放在耳边,心里一面琢磨着班里有什么事需要他来通知的,一面又可耻的念着他的声音,便唤了一声,“哥哥。”
何云敢这么叫是上次瞧着温醉清没有反对,况且阿姨也允着她的称呼,更重要的,是她要警戒自己,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他只是村头大哥,是她不敢放肆和联想的对象。
温醉清的确没出声反对,从那个梦起,他就莫名的念着这声,袅袅缓缓的,像是莺鸟啼啼,娇弱得让人又唤起那副梦境,以声为引子,他压在她的身后,指尖是她白得透明的腰rou。
便直骂自己变态。而这声从电话里传来,经电子的莫名的渲染,有些耐人寻味,仿若她真挨着自己,唇瓣蹭在他白薄的耳侧,随着**的一张一合,他的耳侧彷如是被一下一下的,用着小舌尖轻轻舔舐着。
诱人得紧,仿若梦中,绷得他后背一紧。
“班里什么通知啊?”
何云听着对面一片沉寂,抿了抿唇,才大着胆子主动先问着。
他便下意识的轻咳一声,喉结上下动着,看着手里的手机,张着嘴一时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