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语文课。
“……众所周知,苏轼曾写过两篇《赤壁赋》,后世的人将它称为《前赤壁赋》和《后赤壁赋》,这两篇《赤壁赋》都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名篇。今天呢,我们就学习一下苏轼的《前赤壁赋》。这首赋是苏轼被贬黄州,与友人泛舟游览赤壁而作的,它充分体现了当时苏轼被贬黄州时的那种对生活的态度。接下来,我给大家一点时间,请大家细心品味这一首赋……”
语文老师陈丽红是教导处的主任,也是一个很有文人气息的老师。她讲课的声音十分洪亮,中气十足,但说话的语速很慢,常常带着古人念书的那种之乎者也的语调来讲课,让许多同学每次听她讲课,头都在摇摇欲坠。
方禾希强打起Jing神,艰难地撑着眼皮,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记着笔记。
坐在她旁边的钟北樾早就趴下桌子,沉睡过去了。
“滋滋滋。”方禾希的裤袋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方禾希扫了周围一圈,红姐在讲台上低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她把手机掏出来,瞄了一眼,差点被信息上的备注辣到了眼睛。
[未然小天使]:希希,中午一起吃个饭呗,东北饺子馆等你。
方禾希嘴角勾了勾,忍不住地低笑起来。
——周未然竟然趁她不注意,改了她手机上她自己的备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嗯,放学见。”她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了几个字,并发送过去。
钟北樾在方禾希的手机发出震动的时候就醒过来了,他伸了伸懒腰,半倚着椅子,坐姿极为慵懒,淡淡地说,“方禾希,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跟平常冷冰冰的你有些不太一样。” 他的嘴唇微微勾起,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认真,一扫刚睡醒的那份惺忪,像是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方禾希愣了一下,正经地说,“谢谢。”
“平时好像很少见你笑。”
方禾希隐去眼底莫名出现的情绪,侧着头,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极淡,“没有用。”
钟北樾见她没有继续想要说下去的意思,并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
被人这样盯着的方禾希有点不太自然,她将手边的书竖了起来,挪到侧脸这边,遮住了他直视的目光。
他的目光在方禾希的脸上停留了许久,没有挪开过。
方禾希感觉到脸上一阵的火辣,她直白地说,“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这样看着我。”
他有些好笑地说,“你怎么知道我看的是你,而不是其他人。”
她一度哽住。
“相信大家刚才也看完《赤壁赋》了吧,你们读完这篇赋之后有什么感受吗?”陈丽红笑yinyin地说。
班上无人回应,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尴尬。
陈丽红像是猜到了眼前这样的情景,没有将此放在心上,继续笑着说,“嗯,既然没有同学愿意举手,那我就请同学来回答一下吧。”
在睡觉的同学被陈丽红的话赫然惊醒,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翻开语文课本,连忙低声地问隔壁的同学,“卧槽!刚才红姐讲到哪儿了?讲到哪儿了?”他们左翻右翻,翻书的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引起了一阵声响。
“问你读完这篇赋的感受是什么,叫你们刚刚不好好听课。”认真听课的同学不耐烦地说。
陈丽红翻了翻花名册,沉yin道, “叫谁好呢?”
钟北樾一脸似笑非笑,悠悠地举了手,“老师,要是实在想不到叫谁的话,不如我给您推荐个人?刚才在讨论的时候,她对我说她对于《赤壁赋》这篇名作有着很独特的见解,希望老师能给她一个机会发言,但是她又碍于心中缺乏勇气,迟迟不敢站起来回答问题。而作为好同学的我,听到这样的话当然要秉持着同学间友好互助的优良品质,在这里帮她一把了。”
“居然有这样的宝藏女孩?不知道北樾你想给老师推荐谁呢?”陈丽红和蔼地笑了笑。
像钟北樾这样长的帅成绩又好的学生几乎是每个老师的心头好,就算是作为教导处主任的陈丽红也不例外。
方禾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
钟北樾的眼睛眯了眯,视线落在她身上,“那就是——”
她心生不妙,连忙想要捂住钟北樾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却被他一手按住了,“不……”
“我、的、同、桌。”钟北樾一字一句地说,落在方禾希的耳中仿佛像是一刀又一刀的凌迟。
方禾希迅速寄了一个眼刀给钟北樾。
钟北樾无声地对方禾希作了个唇语,“不客气。”
方禾希被气得牙痒痒的,面无表情的甩了一巴掌到钟北樾的大腿上,惹得钟北樾吃痛得捂着自己的大腿,不敢大声地叫出来,这时,她的气才顺了点。
陈丽红低头看了眼花名册,确认道,“是叫方禾希对吧?”
被点到名的方禾希无奈地说,“是的老师。”
没有被点到的人暗自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