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苏光冉还在睡梦中,窗台那株他Jing心照料许久的栀子花在晨光微熹中悄然盛开了,洁白的花朵在朝阳的照耀下格外的美丽。
素雅芬芳的花香随着晨风,穿过半开的玻璃窗,轻轻掀起窗帘的一角,蹑手蹑脚地爬进屋里,变魔术似的让整个房间都溢满清丽的气味。
在满室阳光和香气中,苏光冉悠悠醒来。睡眼惺忪的他抱着被子,瞅了瞅被日光映得通亮的屋子,怔愣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
明亮的光线让苏光冉略微不适地眨了眨眼睛,同时呵欠也如约而至。然后,那股以为梦中出现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忽而在鼻尖清晰了起来。
苏光冉再次把视线锁定在窗前,触及那盆迎着朝阳绽放的栀子花时,明亮的双眸瞬间像是有流星划过,璀璨夺目。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跶起来,连拖鞋都没有穿,三两步迈到窗户前,对着纯白无暇的花朵露出了微笑。
他转身,从书桌上拿过手机,把栀子花盛开的样子拍了下来,想了想,又把照片发到了空间里。张叙宣几乎是秒赞,还在评论区问他下午什么时候去学校,约他一起。
苏光冉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不到八点,便觉得有些奇怪。平时放假,要想在十二点之前联系到张叙宣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今天这家伙居然这么早?
那头张叙宣见苏光冉半晌没有回复他,就一个电话打过来了,“光冉,我给你评论没看见啊?”
“看见了啊。”苏光冉显然沉浸在张叙宣的反常里,接电话也有点儿呆呆的。
“那你下午几点去学校啊?我跟你一起。”张叙宣从网吧里出来,被户外的阳光晃到了眼睛,于是拿手挡了一下。
“我都是吃了午饭就去的,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吗?”这家伙以往不都是不赖到晚自习铃响不进校门的吗?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嗯。”晨风吹在身上还有丝丝凉意,张叙宣冷不丁抖了一下,转手就把外套拉链拉上了,“对了,我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下午去学校给我送生活费,我说我昨晚是在你家睡的,你到时候别给我说漏嘴了哈。”
“知道了。”苏光冉单手打开衣柜,抓了件T恤衫放在床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不会又在网吧通宵吧?”
“嘿嘿……”张叙宣试图用傻笑来糊弄过去,却被苏光冉揪着不放,“张叙宣,我们马上就高三了,你怎么还这样?而且你上次答应过我什么?”
“我知道,但是我家情况你也清楚嘛,我……”张叙宣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说下去。
苏光冉沉yin了片刻,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阿姨跟叔叔还没和好吗?”
闻言,张叙宣脚步一顿,停在了无人问津的巷子里。他身前有两只很大的垃圾桶,身后是一堆废弃的纸箱,头顶上方有水滴下来,似乎还落在了他的脸上,他却没有伸手抹去,而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沉默良久,久到苏光冉以为他不会回答,正找借口换一个话题时,他听见张叙宣的声音了。
“没有。应该也不会和好了吧。”张叙宣的声音很低很沉,语气也很平淡,习以为常的感觉,但是苏光冉却听出了几分奢求的意味。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我妈就解脱了。”张叙宣若无其事地抹了把脸,踢了一脚地上的空矿泉水瓶,继续往前走。
“那你呢?”苏光冉很想这样问,事实上他也问了。
“我?”张叙宣走出巷子,清晨和煦的阳光立刻洒在了他的身上,带着拳拳的暖意,“我不是还有你吗?”
“对,你还有我,所以叙宣你不是一个人。”苏光冉肯定地点点头,完了以后才意识到电话那头的张叙宣看不见,又略为窘迫地抓了抓头发。
张叙宣鼻头一酸,觉得刚才滴了水的地方似乎有ye体要流下来了,赶忙仰起脑袋,对着手机大喊:“卧槽!苏光冉,我以前咋不知道你这么rou麻呢!我特么都要被你恶心死了!挂了挂了!”
苏光冉被他这顿Cao作弄得一脸懵逼,坐在床上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张叙宣这是害羞了——这个向来号称自己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于是又发消息揶揄了他几句。
按张叙宣那种死鸭子嘴硬的性格,就算胖揍他一顿,他也不会说什么,但作为从前的邻居兼多年的死党,苏光冉对他家里的情况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
他爸很早以前就嗜赌,天天混迹于棋牌室,一回家就和他妈吵架,偶尔还动手。小时候张叙宣没少挨他爸揍,经常躲在苏光冉家里,顺带蹭吃蹭喝,不过后来他就躲不了。因为上初中的时候,苏文远工作变动,他们就搬家了。可苏光冉跟张叙宣还在一个学校,常常看见他鼻青脸肿地来学校,问他就满脸不在乎地说被他爸打的。
当然,这都是之前的事了。上高中以后张叙宣便住校了,一放假就往网吧里钻,偶尔跑到苏光冉家跟他挤一张床,基本上不回家,也从不说家里的事情,因此,现在他家具体是什么情况苏光冉也不太清楚。只是前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