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罗培风的办公室在顶楼,曲铭心看了眼电梯在几楼就没了等下去的耐心,干脆推开旁边的应急通道一路跑上去。
顶层很安静,除了局长副局长的办公室,其他的空间都被隔出来做了档案室。
曲铭心一路小跑着上去,跑了快有十层楼,敲门的时候却仍然脸不红气不喘的,像坐电梯上来的似的。
“进。”罗培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于是曲铭心推门进去。
局长办公室面积很大,除了办公桌和资料柜,还有一片被屏风隔起来的区域,里面放了两个单人沙发和一个长沙发,中间还有一个茶几,茶几上还有茶盘,专门用来招待客人。
罗培风坐在单人沙发上,手上还拿着紫砂茶壶,正要给坐在双人沙发上那两位倒茶。
罗培风此人,战绩剽悍,为人正直,立的功说一遍都得说上半天。他是缉毒警出身,后来又转了刑侦,一直以来战功赫赫,铁血手腕,局里上上下下都是对他服气的。
罗培风长了一张国字脸,早年间出外勤出的被晒得黢黑,剑眉星目,说不上好看,但五官硬朗,是那种不穿警服走在路上也会有人喊他警察叔叔的长相。
这人看起来总给人一种不懂变通的感觉,但若真的了解他,就知道这位传奇人物的脾气并不像他长相似的那么硬朗。
当年罗培风一意孤行要成立特侦处,不仅上面压着,下面的刑侦大队也有点不乐意。但就这样两难的环境里,这位牛人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硬是力排众议,挂起了特侦处的牌子,还不顾所有人反对,把曲铭心从部队里拉出来,放到这个特侦处长的位置上让他挑大梁。
曲铭心儿时与他相识,对他的脾气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开门那一瞬间他就看见罗培风快要飞到天上去的眉毛和收在腰间握成拳的手。
嗬,不容易啊。曲铭心挑眉,能让他们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罗局不爽到如此程度,看来这两位道行不低。
曲铭心这人向来是欺软怕硬的,当下脸上就挂上了假惺惺的笑容,走过去自然的接过罗培风手上的茶壶,给坐着的那对夫妻倒茶。
“你就是曲铭心?”坐在靠近罗培风一端的男人看着曲铭心,皱着眉问。
这夫妻俩打扮的都挺贵的,起码那男人手上戴的表和女人旁边放的包都不是便宜货。只是相较于这昂贵的穿戴,这俩人的Jing神状态看着都不大好。女人的脸上有未干的泪痕,男人头发乱了,看起来有些愁眉苦脸的。
“是我,您二位就是郑双的父母?听说您二位指名道姓要见我,不知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曲铭心他们倒完茶,顺手又抄了个杯子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接着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问。
“我儿子在学校里被杀了,还不叫要紧事吗!”女人看曲铭心如此随便,又小声啜泣起来。
“你冷静点。”郑父拍了拍她的手,神色严厉。
“曲处长,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我们希望你们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决不能让这样的人继续为害世间!”
“嗯,您的要求我知道了。”曲铭心点了点头,一口喝干茶杯里的茶,放下杯子问:“您要看看您的儿子吗?尸检已经结束了,虽然现在还没法带他走。”
郑父看见他放下杯子就是要起身的样子,脸色变了变,而郑母也不知道是被哪个词刺激到了,又是一声呻yin,拿着帕子压着自己的眼角又低声呜呜哭泣起来。
曲铭心看着这出戏,准备起身的动作硬生生止住,一脸莫名的看向罗培风。
罗培风咳嗽一声,用责备的语调训斥曲铭心:“郑夫人身体不好,你说话注意着点。”
“哦……”曲铭心盯着罗培风的脸,试图从他黑黝黝的脸上看出些表情的波动来,然而罗培风只是看了眼曲铭心坐着的沙发,让他老实在这待着。
于是曲铭心只好满脸疑惑的坐回去,看着神色依然凝重欲言又止的郑父。
“郑先生,办案这事,我肯定竭尽全力,这是我职责所在。您有什么事您直说就行,我做得到的肯定尽力。”这尴尬沉默的气氛实在让曲铭心烦躁,比起郑双,他现在更担心那个一大清早就失去踪影的路晓婷。
“曲处长,你这话说的……”郑父抬起头来,他看了看罗培风,又看了看曲铭心,几番犹豫,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我的电脑前一阵给了郑双用,那是我工作偶尔会用到的电脑,这个……”
他的工作跟警务系统有关,知法犯法还直接过来找人要证物,实在是有些开不了口。
曲铭心挑眉:“我想确认一下,郑先生目前是什么工作?”
“……唐平市警务督察。”郑父转过头,僵硬的回答。
督察主要负责对公安局的审核调查,包括这一年来的破案率,是否行贿受贿等,是个油水相当大且一般人不敢得罪的活儿。
“哦,我知道了……”曲铭心摸了摸领口,嘴角勾了起来:“很抱歉,目前调查尚未结束,证物不能带走,这个规矩您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