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才梳理清其中的关系,担心她一个人出事,又怕她在这里没人照应无处可去,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赶过来了。
这女人倒好,抓一只女鬼跟玩似的,优哉游哉,带着他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就是不回头看一眼他。
裴辛心里气死了,然而在对上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的刹那,这女人还委委屈屈的看着他,他心里那点子怒火烟消云散,还能怎么办,自己宠出来的,受着呗。
苏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嘴角又翘起来,桃花眼微微上翘,亮晶晶又傲娇的:“哼。”
“怎么还亲自动手,”?裴辛把她一只手擦完,又换另一只手。
苏媚一贯的手法,要么一把业火将鬼烧干净,要么就是直接挥挥手叫人灰飞烟灭了,还从没这么大费周章过。
苏媚:“生气。”?
她秀气的眉毛拧起来,手指尖抠了抠男人掌心:“她杀了很多人,好像是因为我。”?
裴辛拍了拍她的脸,“跟妹妹无关,她自己犯上的杀孽,没有人逼着她去做。”
他大概清楚苏媚来京市是做什么了,来这里之前,他见了这次遇难的几个死者,死状跟之前的林东城十分相似,显然这并不是巧合。
他猜测这幕后之人可能是苏媚的故人,这次可能也是冲着苏媚来的,对方手段这般残忍,完全不把人命当命看,因此他更担心苏媚的安全。
他十分清楚苏媚本事有多大,但对方实力尚未可知,又是她的故人,想必也十分了解她,只怕对方利用这一点对她下手。
他揉了揉苏媚的头发,眼含隐忧。
?苏媚眨了眨眼,看着他,“我不会心软。”
心软这东西,苏媚是没有的,别说故人,只怕是连她的父母在跟前她也不会手软,这个女人生来铁石心肠,不为任何事情所动容,裴辛大概是她这数万年来唯一的一个变故。
在造物主面前,一切生命如同蝼蚁,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去,京市死的这几个人苏媚根本不放在心上,她之所以来京市,大半原因还是因为那个梦境。
关于裴辛。
当然,弱点是可以有的,但一个就够了。
她同意让裴辛来京市,太半原因还是觉得这小孩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更安全。
但有弱点并不代表放任它扩大,同理,有变故也不能任由其发生,苏媚的性格,更乐意先发制人,将这个变故掐死在萌芽期。
这些原本不打算让裴辛知道,但显然这小孩已经自己摸索得差不多了,她也就没有再瞒着的意思了。
?裴辛对她坦诚的态度还算满意,帮她擦完了手,拉着人往招待所走,一边皱起眉:“瘦了,妹妹不乖。”
见苏媚皱起眉,又说:“一个人住哪里?是不是一直没吃饭?”?青年眉头皱起来,不赞同的捏了捏她掌心:“肚子难受不难受?”
嗓音低柔,?跟哄小孩子似的。
然而苏媚非常吃这一套,起初觉得小孩管家婆似的有点不高兴,没一会儿就被哄好了,他这么一说,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胃,好像是有点饿了。
没遇见裴辛的时候,她又不会做饭,一般是随便在院子里撒点种子,结了果实挨过一个夏秋,到冬天就只能饿着了。
实在饿的不行的时候,就回地下室冬休,睡过一个冬天,等到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新一轮的果实又结出来了。
遇到裴辛之后,三餐饮食极为规律,过了两个最舒服的冬天,都快要忘了挨饿?的滋味了。
?习惯了饱腹的日子,突然几天不进食,身体自发抗议了。
苏媚摸着空瘪的胃,苦大仇深的皱起眉,习惯可不是个好东西。
裴辛:“旁边巷子里有家私菜馆,他家的板栗烧鸡很不错,要不要去看看?”?
苏媚眼睛一亮:“好。”?
裴辛将人往巷子里带,凌晨五点多,私菜馆刚开门,老板打着哈欠?坐在门口洗菜,见两个年轻人过来,连忙笑呵呵的引着两人进去。
裴辛照着店里的招牌菜点了几个,苏媚要的板栗烧鸡,一个清蒸鲈鱼,爆炒鸡胗,这些菜做出来还要一段时间,就先给她点了一个桂花年糕垫垫肚子。
时值八月,正是桂花飘香之际,老板娘自己采了新鲜的桂花做成桂花酿,给两人上了一壶。
?这酒酿做的时日不长,桂花的香气馥郁盖过了酒味,被苏媚当成饮料喝完了一壶。
裴辛没见过她喝酒,只听她自己说是千杯不醉,也不知道这话有几分虚实。
?然而一壶酒见底,对面坐着的女人脸颊通红,眼眸微亮,桃花眼微微上翘,眼神迷离的样子更显勾人。
裴辛:“……”?
还号称千杯不醉呢,这酒没什么度数,也醉成这样了。
裴辛无奈的伺候着她吃完饭,这才拉着?人回招待所。
这女人清醒的时候已经够勾人了,更别提这一副醉醺醺露出几分媚态的模样有多诱人,趁着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