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天娇分开后,邹野倒在床上,反而更睡不着了。
邹桂雅一直关在房间里,连他回来了都不知道。邹野去敲了她的门,里面没有动静。他想着可能是睡了,把大门锁好后,就回屋去了。
邹野不算基佬,但他偏爱长相秀气的人,尤其是容易升起保护欲的类型。
他喜欢山温水柔的女孩,交往过的女朋友都是这种类型。至于男孩,他还从来没有遇上过跟他来电的。
陈天娇算是特例,是他十几年来最先动心的特例。
邹野登陆了那个八百年没有用过的v信账号,里面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个联系人。
陈天娇的头像是个探出来的猫咪脑袋。邹野盯着看了半天,心里却想着他实在太可爱了。
他的ID是一个小O。邹野点进去,重新编辑了备注,把那个字母改成了“娇娇”。
他继续翻了下去,瞟到最底下的那个账号,突然吓得坐了起来,手机也被甩到床尾。
邹野捂着眼睛,背脊拱了出来。他低着头,按住颤抖的手,让自己尽量不要那么狼狈。他喘着气,半张着嘴,想要去够手机,伸出的食指却抖个不停。
片刻后,他垂下手臂,紧紧咬着被子,呜咽起来。
邹桂雅起来之后,发现臭小子已经做好早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她走进厨房,柜子上有一杯牛nai。她掀开锅盖,架子上有几个猪头样的nai黄包。
邹桂雅伸手拿了两个包子,喝了口牛nai,张嘴就咬下半个猪头,吸了吸鼻子。
邹野还能去哪儿,他当然是去找陈天娇了。
他从院子里翻出一辆老自行车,可是这车只能坐一个人。他自己已经够大个了,要再加一个陈天娇,这辆车骑出去得少个轮子回来。
邹野想了个法子。他在座垫后面又焊了个架子,加长了不少。这样两个人可以挤在一个位子上。
他站在陈天娇家门口,觉得自己是魔怔了,赶紧把自己刚刚那个荒谬的想法甩出脑袋。
陈天娇刚起,看到邹野的消息就忙过来开门了。他T恤正穿到一半,脑袋才刚套进去,蜜色的胸肌和腹肌格外扎眼。
邹野忍不住挑了挑眉。
陈天娇家里很干净,几乎摸不出灰尘。
他们家是个小四合院,当然,三个院子都是养鸡养鸭和放杂物的。住人的院子很大,足足有五间屋子,陈天娇睡在最后边儿一间。
陈天娇的房间算是这个家里最乱的地方了。窗帘又厚又重,半点儿光也透不进来。地板上都是颜料渍,还有撒了满地的画笔。他的床很大,邹野站在门口看了看,听见陈天娇问他吃什么,这才转身去了厨房。
陈天娇正在煎蛋。他穿了件白色短袖,邹野有些担心被油溅到,问他:“有围裙吗?”
“没关系,这衣服穿一次就可以扔了。”
邹野有些意外。
连一顿饭钱都抠抠索索的人,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陈天娇转过身,又说了句:“就是一次穿的,不能洗。”
邹野点点头,走上前去看他煎蛋。他们家的墙被漆成了蓝色,厨房里有很多装着海鲜的水桶,扑面而来的腥味叫邹野以为自己又回到海边了。
“你喜欢面条还是粥?”
陈天娇看向邹野,他正低头看煎锅上的荷包蛋,听到这话才抬起头,笑了笑道:“我吗?那我想喝粥。”
陈天娇很讲究,煲粥用的是砂锅。邹野注意到,他往锅里垫了青菜尖,还放了虾米和干贝。
虽然邹野不大爱吃干货一类的东西,但陈天娇端着煮好的粥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接过碗,笑眯眯地说了声:“谢谢。”
他手艺还不错,邹野夸了夸,陈天娇却抬起头,问他“还想喝吗?”
一个砂锅煲的不多,锅里面已经没有多余的粥。邹野忙摇头,其实胃已经涨的不行了。
邹野帮他洗了碗,打扫干净后,问陈天娇想不想看电影。
陈天娇却摇摇头,“我家没电视,出去浪费钱。”
“你平时在家都做些什么?”
邹野抱住椅背上,单手撑着脑袋。陈天娇正在擦水池,头也不回道:“画画。”
他又想到些什么似的,甩了甩手,转过身抓起衬衫把水珠擦干净,露出底下的人鱼线。
“我爸爸有很多书,你想看吗?”
很多的概念该怎么定义?
邹野看着满满一面墙的立架,呆呆地问了一句:“叔叔是卖书的吗?”
“不是,他以前是大学教授,教历史。”
陈天娇已经把那件白色T恤换掉了。他穿了件黑色背心,站在邹野身后,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邹野有些惊讶,陈天泽看的书可不止历史相关。他发现这个大书架是按照语种分类的,有英文原著和法文原著,还有一些拉丁文传记。
他随便拿了一本书下来,陈天娇瞥见书脊,上前一步道:“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