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方念岭直直栽进柔软的床铺上时,他还觉得脚底轻飘飘的,做梦一样。
刚才贺疏亲了一下他的眼角。
少年闷闷地低声尖叫了几下,把脸埋进枕头里,整个人雀跃地忍不住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
方念岭觉得自己脸上好不容易褪下的热意又上来了,并且来势汹汹。
他保持着傻笑的表情,抬手摸了摸刚刚被贺疏干燥温暖的唇碰过的眼角处,又控制不住兴奋的想在原地蹦几下,方念岭觉得自己像一个气球,只要触碰到贺疏就会被一种奇妙的与生命息息相关的气体充盈,迅速膨胀起来直到超过负荷而爆炸。
可惜,他的叔叔似乎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扮演一个长辈的角色,就算是已经确认了关系,也还是理智而克制地拒绝了他更亲密的行为。
方念岭很郁闷。
正当他胡思乱想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不足以吸引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时,有人推开了他房间的门。
方念岭始料不及,反应迅速地钻进被窝里,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看向门口换了一身白色睡袍的贺疏。
他应该是刚洗过澡不久,浑身散发着干净的水汽味道以及一股很淡的洗发水的清香,额前的头发还shi漉漉的。
贺疏研究生毕业正式接任公司后,贺老爷子软硬兼施逼迫他留长了头发,原因是他寸头看着太凶不像是老板更像是闹事的,经常吓着客户导致业绩下滑。
“怎么还不睡,”贺疏停在床前微微曲起膝盖,低头用一种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方念岭。
小孩没说话,猫一样的眼睛在壁灯的照耀下澄净纯粹,支起身子往贺疏的方向慢慢跪爬过去,然后细白的手指便缠上了男人松松垮垮系着的腰带上,用热烈的红玫瑰似的眼睛一寸寸凌迟他,问道:“叔叔,你今天晚上可以陪我睡吗?”
以贺疏睡袍上松松系着的腰带为中心,他全身仿佛都麻了,想从这扇门落荒而逃却一步也动不了。方念岭尚且不懂成年人无法脱身的肮脏欲|望,殊不知他这样直白到引人遐想的话语无疑是一种引 诱,蛊惑人而不自知。
贺疏嗓音干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少年在他有如实质的眼神里迷茫地眨了眨眼,“陪我睡觉啊,你好多年没有陪过我了。”
方念岭有点紧张,手指紧紧攥着他叔叔的衣带,生怕被拒绝,然后就听见贺疏无奈的甚至是有些挫败的叹气,“只这一次,你又不是小孩子。”
方念岭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手脚并用地攀附在贺疏身上,然后使着巧劲儿借力后仰,带着人往身后的床上倒。
贺疏被拉的猝不及防,急忙撑起胳膊以免压到细胳膊细腿的小孩,刚想拧眉低下头轻飘飘呵斥小孩几句,唇上突然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
方念岭的这个主动的吻甚至不算是一个真正的吻,他只是短暂的用唇生疏地贴了片刻贺疏的嘴唇,又很快撤回去。
贺疏保持着用手臂撑在方念岭身体两侧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孩涨红了脸,用手推着他的胳膊意欲挣脱束缚。
贺疏轻笑一声,腾出手轻轻松松摁住方念岭不安分在空中乱踢的双腿,然后慢慢俯下|身。
方念岭耳朵烧得通红,紧抿着唇看着贺疏极具侵略性的眼睛越来越近,就在他觉得他们的脸快要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时,贺疏停住了,笑着揶揄道:“亲我的时候胆子还挺大的,怎么现在脸皮这么薄。”
“怎么不说话,嗯?”贺疏见小孩窘迫的说不出话,有些好笑地低头亲了亲他光洁的额头。
“刚刚那个不叫吻,”贺疏的眼神温柔而眷恋,认真地一字一句道:“你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方念岭没来得及说话,被贺疏温暖干燥的大手掐住软软的脸颊rou,强行张开毫无防备的牙关,被他带着薄茧的手指搅 弄着唇 舌。
方念岭白皙的脖颈都泛起了薄红,但还是随着他手指的动作青 涩地用舌头做出回应,洁白细密的牙齿还时不时擦过他的手指。
眼前这一幕极具视觉冲击性,贺疏喉结滚动了几下,抽出了被少年舔 得泛着暧昧光泽的手指。方念岭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感觉到唇边蹭上来一个同样柔软shi润的东西。
贺疏在吻他。
方念岭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推了推贺疏硬邦邦的胸膛,没推动,反而被迫接受更激烈的吻。贺疏强|硬 地挤进他牙关,缓慢而用力的舔|舐着他的牙齿,他偶尔生涩的迎合只会让男人更兴奋,进而更加粗暴的的在他口腔里肆意掠夺,或是轻轻厮磨着他的唇舌。
这是一个真正的,带有情|欲色彩的吻,是他们都渴望了许久,而终于踏出的那一步。
“我很爱你,”贺疏在方念岭快要喘不过来气的时候及时松开了他,额头轻轻抵在一起,拿指腹摩挲着少年被生理性眼泪shi润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