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疏站在那没动,也不说话,他眉眼虽然俊朗,但是不带笑意的时候又显得很锐利,有点凶。
胡静顺着男人的目光落到她和方念岭紧握的手上,心中一凛,果断松开了手,退到了男人的视线范围之外。
方念岭对着贺疏那张表情称不上和善的脸出了会儿神,身后的人群突然sao动起来。
他还没来得及扭过头看什么情况,人已经被一股蛮力给拉到了旁边,蓝色的玻璃酒瓶狠狠摔碎在他刚刚站的地方。
方念岭头抵在贺疏胸口,还有点后怕,不敢想象这酒瓶砸在他脑袋上给他开个瓢会有多疼,想想就头皮发麻。
挑事儿的中年男人隔空砸酒瓶没能得逞,见寡不敌众就往人群里钻,没走几步就被闻讯而来的保安摁在了地上。他同伴见形势不妙,也想偷偷混进客人中溜走,被一好心的光头大叔给揪了出来。
方念岭被男人虚虚搂在怀里,团起来的小刺猬似的保护盾就像是春初湖上的薄冰,稍碰即碎。
贺疏一出现,他就鼻子酸的想哭。
方念岭毫无形象地吸吸鼻子,刚想说话,贺疏的手伸到了他腋窝下轻轻松松把人托过肩膀。
方念岭猝不及防,吓得伸出胳膊紧紧绞住他叔叔的脖子,惊叫了一声。
贺疏在众人或好奇或狐疑的目光里淡定地掰开少年的胳膊,十分不温柔的把他甩在了肩上,用有力的臂膀揽住腿窝,手虚虚扶着。
方念岭头晕目眩,愣愣看着晃动的地面,刚刚喝过酒的胃被贺疏的硬邦邦的肩膀硌的又疼又想吐,但是忍住了。
贺疏大步流星走出门,声音缓慢而沙哑,“回去再跟你算账。”
方念岭视野一直在晃动,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儿上来的缘故,什么都看不清。他双腿不安分地动着,仿佛是很不舒服,发出压抑的干呕声。
贺疏虽然正在气头上,但在听到少年有些痛苦的喘息声时还是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向街边的越野车。
单手解锁打开车门,像对待贵重又脆弱的器皿轻轻放在副驾驶座上。
方念岭睁着一双透着迷茫的眼,看到贺疏伸过来帮他系安全带的手时,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倾泻而出,俯**不管不顾地咬住男人的手。
他是带着气性咬的,是真的用力了,细白的牙齿嵌进贺疏手背薄薄的皮肤里,听见贺疏低低“嘶”了一声。
等到小孩咬够有些松劲儿了,贺疏才捏着方念岭软软的脸颊rou强迫让人离开了他的手背。
贺疏手上还残留着小孩给盖的戳儿,整整齐齐两排牙印,还能清晰看见咬痕更深的两颗虎牙,在昏暗的灯光下隐约看得见暧昧的亮晶晶的口水印迹。
他面不改色替方念岭扣好安全带,去了驾驶座。
无意间看见少年的表情时,僵硬在了原地,方念岭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