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的一场雨,打落残花满地。
谭静安提着自己的两袋衣服,缓缓漫步在回家的小道上。微微shi润的空气呼吸起来让人觉得清爽,她不自觉带嘴角上扬,眼里却没有细碎的笑意。
终究还是要回家的。谭静安望着楼下略显空荡的平地,心想。
在林尔雅家中叨扰了一些日子,虽然说是鸵鸟般的躲法,但好在还是给了她一些缓冲的时间。
只是林尔雅却不知怎么的烦了,一股脑把她的衣服全塞在包里,把她赶了回来。
她是很苦恼的,不是因为她好吃好喝像个标准的奴婢一样伺候着林尔雅却被嫌弃,而是林尔雅塞衣服的动作太过粗鲁,让她看着很是心疼。
当时她果断推开了林尔雅:“走就走,你惩罚我衣服做什么?”
“就你这衣服,跟我那白大褂的价钱差不多,有什么好心疼的?”林尔雅不屑道。
“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材米油盐贵。”谭静安规规整整地把衣服折好,再放进背包中。
当时心惊胆战的绕回家,胡乱地拿了几件衣服就跑了过来,就怕遇到秦桑。
然而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躲一辈子的,她心中比谁都清楚。
“我走了,你可要记得好好吃饭,早点睡觉啊。”
“那你过来帮我写论文背书搞研究啊!”林尔雅带着非常愤懑的口吻回答道。
谭静安背起大包,考虑了一下,认真回答:“那你还是当我没说过吧。”
谭静安在门口跟林尔雅道别,深吸了口气,似乎终于要面对未知的深渊。
林尔雅抱着一本厚厚的英语字典,视线没有放在她身上,只是说:“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谭静安轻笑,缓缓关上门。喀喇一声,林尔雅把书重重地扔在沙发上,抓狂地拽自己头发:“林尔雅你有病啊,静安走了谁给你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啊!”
可是哪怕这样,她还是想推谭静安一把。
与其说是赶走她,还不如说是想让她去面对。面对事实再痛苦,至少还是在前进。
她不问谭静安,什么都不问,不代表她不关心,更不代表她赞同她逃避的行为。
林尔雅又重新拿起字典。
她已经不想再看到谭静安每天看着天空发呆的样子了。
谭静安看着楼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脚步有些缓慢。
白色与红色相间的运动鞋踩在地面发出的闷响有些厚重,在宁静的早上又显得有些突兀。
倏地,往前的步伐顿住。
谭静安不可置信地看着在门口缩成一团的男人。
秦桑!
他闭着眼睛熟睡,又好像睡得不太舒适,别扭地换了一下姿势。身上的毛毯不小心滑落,他微微皱眉,用手把毛毯往身上一拽,却又把脚漏了出来。他下意识缩起脚,歪着头睡去。
看到秦桑的那一刻,谭静安的脚步不自觉向后,却又生生顿住。
就在她进退维谷的时候,秦桑似乎察觉到什么,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谭静安,你回来了?”不是平常带着调校口吻的安安,却也没有用冷漠烦躁的口吻叫她。他的声音轻柔舒缓,带着刚睡醒的喑哑,欣喜的语气却掩饰不住。
秦桑明显消瘦了,原本就像是被削尖的下巴现在看起来仿佛会扎人。他眼中的血丝更是明显,让谭静安忍不住开口:“你……等了多久?”
秦桑用力眨眨眼,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笑了:“也没有多久,我才等了一个晚上你就回来了。是不是很幸运?”
什么幸运啊!谭静安非常想朝他大吼,但最后只是轻声问:“等我做什么呢?”
无奈的声音像是情人间的喃喃低语,又像是老人家的沧桑叹息。
“等你的晚饭啊。这不是你答应我的吗?”秦桑温柔地把毛毯折好后,站起来向谭静安笑:“我一直在后悔,早知道当初就答应你的晚饭好了,也不至于现在百般求不得。”
谭静安心一抽,低着头,视线不知道放在了哪个角落:“你明明知道跟这个没关系的。秦桑。”
“那我还能怎么样呢?”他向前几步,想要接过谭静安肩上的包:“我已经找不到理由骗自己了。”
谭静安却拽紧了背包的肩带,不肯松手。“秦桑,不要再来找我可以吗?现在见到你,对我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
秦桑却笑了,低低的,哑哑的:“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讲。从你告诉清浅,只有我死了才有必要让你知道的时候,我就知道,就算我们当面对上,你也只会这么告诉我。”
不是这样的。
听到这句话,谭静安的身体开始感觉到寒意,由外到内,一点一点。
不是这样的,她想告诉秦桑。
可是她明明就是这个意思啊。不是这样的,又能是怎么样呢?
秦桑没有理会谭静安的沉默,把手中的毛毯放入谭静安怀中:“既然如此,我随了你的心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