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断愁肠,难解苦痛。杨宁安身子冷的随着喝下去的酒水都化了寒意,二姑娘身子还是热的。
梦太真实,他想不起上一次抱着白甜是什么时候。他胃里抽疼,想吐。却又舍不得这怀里的人——他口口声声说放下,可终究心里那个地方,还留着白甜。
他下贱,无耻。羞耻一股脑涌上来,脸红了,手还没撒开。酒Jing催了人最真实的欲望,他此时才明白心底里那些龌蹉又不敢放在明面上的不安和渴望,他原来,原来这么看不清现实。
二姑娘泪珠子太凉了,心里好像都冰的****。
“我多想把你带回来啊……”杨宁安眉头紧皱,“我若是能带你回……”
话音到此,杨宁安不再说了。他醉的不省人事,却也在醉梦里明白,自己没那个本事。他现实里对着白甜那么丢人,梦里就不要再嘴上说好听的。
“怎么不说了?”二姑娘问他。
“无事,就让我抱抱你吧……”杨宁安累极了,抱着怀里那软香的人,大着胆子做他不敢做的事。
“你可知道,白音喜欢你?”二姑娘忽然问他。
“……知道。”
“那怎么,怎么不看看她呢?”
“……”
二姑娘的手指摸着他的后背,寒意渐渐消散了不少,胃里的恶心也平缓下来。“她那么喜欢你,怕是你说一句愿意,她就算拜了堂,也要和你走的。”见他不答,二姑娘自言自语般继续说,“你这个人呀,她那么好哄,你怎么连骗骗她都不肯呢。”
非要书生意气,非要不相往来。
“那不一样的……”杨宁安说。
“怎么不一样?”
“我对不起她。”
二姑娘顺着后背的手停下了,“如何对不起?”
杨宁安松开了二姑娘,寒风凛冽,他刚才升上来的一丁点温度一下子没了。他太冷了,整个人抱着自己,趴在石桌上。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她明日就会大婚,会有好姻缘的。”低低呢喃着,杨宁安整个人难受的好像全身都在疼。“……让你们看笑话了。”
“还没拜堂,一切都来得及。”二姑娘好像在劝他,幽幽的语气,算不上有期望,可又好像带了点期许似的。“她多喜欢你,喜欢的连自己是个小姐都忘了。你对她好她开心,可又怕你是因为……因为我才对她好,她就又难受。别别扭扭,可是见到你,她就什么都不在乎,就想你多看看她……可是这么久,她也累了。她等你转身,等了好久,等到她心都凉了。”
心里一阵阵疼痛,杨宁安想说什么,嘴巴开不了口。只能继续听二姑娘念叨,“为什么呀……喜欢不就是你情我愿,扯上金钱世俗,还是喜欢吗……”
白日里那套说辞,杨宁安懒得在梦里说了。他想说还能怎么办,他无力回天。嘴巴抿着愣是扯不开一条缝。
“唉,我走啦。以后,也许就再也不会见了……我最后一次穿下人的衣服出来,见了你,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二姑娘说完,身影就消失了。杨宁远想要拉住她,他太难受了,心里像是剪刀捅进去,疼得他想哭。也许确实是流泪了,杨宁安闭着眼,感觉到脸上shi漉漉的。有人帮他擦了泪,温柔小心的,可他睁不开眼,疼痛感让他无所适从。
醒来不可避免,脑袋炸了锅一样,嗡嗡作响。
昨夜梦到二姑娘的感觉,太奇妙,那安抚自己后背的触感好似还在。街外鞭炮响吵闹不停,他缓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白音大婚。
是了,今天是白音和王成大婚。
梦里二姑娘对他说了半天,可回了现实,什么话都重新放回了心里。他应当做好那个小先生,看着白音和王成婚成,做木扎的神仙眷侣。
只是心里总是奇怪,空荡荡,又疼得生紧。醉酒后的毛病,杨宁安懒得理会。起身遇了起床的父亲,父亲还是吹胡子瞪眼,不满撇了他一眼走开了。
外面鞭炮真热闹。
杨宁安这么想,脚就动起来,出了门。街上好多鞭炮炸开后的红纸,一看王家和白家没少砸钱。街道满是火药的气味,可又因为热闹的群众,显得格外温馨。阳光刺的他眼睛生疼,差一点又要落泪。他举着袖子挡了阳光,勉强睁了眼看,才看到街上有队伍走过来。
下人穿的喜庆,排场一点也不小。看不清几十还是上百个人抬了轿子,喇叭吹得震天响。那喜轿真是好看,旁边仆人撒着花瓣,却在经过他面前时停下了。
周围的人都看向了杨宁安,杨宁安也呆住了。白音戴着凤冠霞帔下了轿子,双眸望了自己,就提了裙摆走过来。
头一遭看了亲娘子迎亲路上半路下轿子,周围人视线想要把杨宁安生吞活剥。可白音好像不在意,走这么看着他,面对面。
白音凤冠下的脸格外动人,几分像二姑娘的地方,也都不见了。杨宁安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知道,这个人是大姑娘,是白音。
“你还记得我在灯上给您写的诗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