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呀,肖然。”卓尔眯起眼睛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没有人知道,卓尔曾经偷偷对着镜子练习过如何展露一个完美的微笑,嘴角的弧度、眼神的控制都是经过他严格把控的,力求在第一时间让“敌人”缴械投降。
然而......肖然似乎是个很难搞的“敌人”,面对卓尔的微笑,他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
“真是小气。”卓尔低下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
喝完一杯凉白开,肖然准备离开:“张nainai,我先走了,您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张秀梅没挽留肖然,只是攀着他的胳膊把人送到大门口:“小宝难得来一趟,我晚上要给他包饺子呢,你也来我这吃,再带回去些,也省得你忙了不是?”
肖然也没和张秀梅客气,干脆地点头应下:“那我晚上早点来,帮您把水管修修。”
一向懂礼貌的卓尔坐在位子上没动,他心里没来由地犯堵,好像你刚吃了一大块肥rou,本来高高兴兴的,谁知贪多嚼不烂,那肥rou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难受的他想挠墙。
周晓静觉得稀奇。卓尔这副样子,她却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她踱到卓尔身边的椅子坐下,戳戳自家青梅竹马的胳膊:“卓小宝?什么情况,突发性抑郁症?”
卓尔虽然懒得理周晓静,但多年的家教不许他对一个姑娘这么无礼,他刚张了张嘴,张秀梅回来了。
张nainai不愧把卓尔从小看到大,他瞅瞅卓尔那奇怪的脸色,瞬间福至心灵,于是开口安慰: “小宝啊,别不开心,小然下午要去快递公司上班呢,确实没时间陪你玩,不是讨厌你。你俩小时候玩得多好啊........”
张秀梅自顾自地念叨起卓尔和肖然小时候的事情。周晓静瞪大了眼睛吃惊地问:“就因为人家没跟你叙旧?”
卓尔一手杵着下巴,一手扣着椅子的把手,躁动的食指在把手上来来回回地画圈圈:“那.....好久没见了啊。”
来到水秀村前卓尔幻想过好多种他和肖然见面的场景。或许肖然会热情地给他一个拥抱、或许肖然根本记不起他但会微笑着和他寒暄、或许肖然会生气地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或许、或许他根本不会见到肖然。为什么这么期待呢?因为他一直记得肖然。
可是聪慧如卓尔,也万万没想到,肖然见到他竟然毫无反应、面无表情。没有反应是因为不在乎,面无表情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朋友。人的思维一旦发散起来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卓尔的心情自然随之越来越down。
卓尔使劲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自己的伤春悲秋全部摇出去。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似乎有点效果,卓尔收拾了心情伸了个懒腰:“好啦,不是要包饺子吗,咱们赶紧开始干活吧。”
张秀梅的院子里有一个小石头桌子,还是胡爷爷在世的时候从镇里的市场淘回来的。张秀梅让卓尔把面板放在石桌上,三人开始围着面板准备晚餐。卓尔擀面皮,周晓静和张秀梅包饺子。
张秀梅动作娴熟,几秒钟就是一个,反观周晓静,动作慢吞吞及其不熟练,好不容易包好一个,软软塌塌完全立不住。
卓尔看着那一排“躺着”的饺子打趣道“您真行,包的饺子都是大爷,能躺着绝不站着。”
周晓静不服气地“啧”了一声:“这不是我的真实水平,素馅的饺子太难包了,馅里都是水。你等我包rou馅的,肯定不这样。”
就着周晓静的话头,卓尔“埋怨”起张秀梅:“nainai您也是,咱们四个人包一种馅不就得了,何必这么麻烦呢?”
张秀梅把最后一个素饺子捏好后笑笑:“哪里麻烦了?你们年轻小伙子这素馅的能咽下去吗?再说,小然最喜欢吃我包的牛rou饺子了。”
搬出肖然后,卓尔闭嘴了,任劳任怨地擀面皮。
“小然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爸头两个月刚没,和你胡爷爷前后脚,他妈身体不好,早就不工作了。这不,他趁着假期给人家送送快递赚外快养活自己。”说起肖然的事儿,张秀梅连连叹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对肖然经历的惋惜。
张秀梅的话对卓尔无疑是有影响的,他手下一个使劲儿,饺子皮不给面子地破了个口。卓尔放下擀面杖抓起那张饺子皮胡乱地将它团成一团,“啪”地一声用力拍扁,连着拍了好几下才把面团拍成他满意的形状,然后拿起擀面杖对这块“不听话”地面团进行二次改造。
“他....还在上学吗?”卓尔漫不经心地问。
张秀梅点点头:“小然可出息啦,在C城警校上学呢,年年都拿奖学金,总之是很厉害的。”
C城警校并不算是什么好学校,可是对于自小在水秀村长大的孩子们来说,能走出县城上大学已然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也难怪张秀梅每每提起肖然都表现得如此自豪。
张秀梅陆陆续续地和卓尔讲了一些肖然的事,卓尔就静静地听着偶尔应答一两句。周晓静在这个过程中没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