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七月,北方滴水未降,似有大旱之兆。安分了几年的南疆又出现叛乱,平南侯奉旨前去镇压。东南沿海倭寇袭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沿海渔民苦不堪言。瘟疫防治不利,愈演愈烈,未免疫情扩大,已封了长江两岸,不许南人北渡。
朝堂上日日争吵不休,没个确切的解决方案。皇上被国事所累,龙体抱恙,强撑上朝,终于在昨日发作,当庭晕倒,高烧不退,朝堂震荡,大臣们惶惶不安,就连靖王都留宿宫中,亲自捧药侍疾。
……
乾清宫。
元庆帝容霁自昏沉中醒来,口干舌燥。还未出声就有一声急切的呼喊,“皇兄,你醒了?”
怎么一醒来就有这个冤孽在!
容霁只觉得头晕的更厉害了,可惜那孽障非把自己扶起来,关切的询问,“皇兄,要喝水吗?”
容霁被问到心坎里,也没力气和自己的亲弟弟置气,点头不语。
容霖立刻拿起准备好的温水,一勺一勺的喂皇兄。
容霁缓了口渴,询问自己晕多久了,得知已有三日立刻就要掀被下床。
“皇兄!你要去哪?”容霖用力按住兄长。
“国事繁多,我岂能在此安歇!”容霁一着急,不禁咳嗽起来。
“有三位内阁大臣在,还有文武百官待命,何需皇兄带病上阵?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你就是Cao劳过度才累坏了龙体!现在不好好养着,你想让那些臣子们以死谢罪吗?”
容霁被容霖这一通抢白给激的咳嗽更重了。
容霖见状忙给皇兄喂水,总算压下呛咳,还换来皇上一记狠拍。
“你怎么就不着急呢?这可是我们容家的天下啊!如今形势如此严峻,你就不怕那怪石上的预言成真?”容霁受够了弟弟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从来都只顾眼前的风花雪月,别说忧患意识,能安分点不给他闯祸添乱就是邀天之幸了!
容霖坦然受了这一掌,长叹道:“正因如此皇兄才更应保重龙体才是!您当庭晕倒之事比那怪石出土还要令朝堂震动。此事若传出岂不更会流言四起雪上加霜?孰轻孰重应该不用臣弟提醒吧!”
容霖的苦苦相劝总算让容霁安静下来,良久才沉重道:“这些日子我总睡不安稳,每每深夜惊醒,想起南方的瘟疫夺去了那么多性命,我就五内俱焚。我算什么君父?我的子民陷入水深火热,我却一点救助的办法都没有……”
容霖环住自己兄长的肩膀,努力安抚,“总会有办法的!这些厄运都会过去!皇兄放宽心,瑞朝会千秋万代的传承下去,相信我……”
可说出这话的容霖自己心中也有了大厦将倾的恐惧,他的皇兄,原本是那么内敛持重的人啊,如今被这接二连三的不幸给熬苦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若连他的皇兄都无计可施,难挽颓势,难道这江山真要易主?
容霁无言,最后叹道:“把这几天的折子拿来我批阅,不能上朝,批折子总可以吧……”
容霖闻言,知道劝不住皇兄Cao劳国事的心,只能使眼色唤总管太监冯进宝去拿奏折来。
昨日,因封锁长江之举使南部局势越加糜烂,有穷凶极恶之徒高举“瑞朝不瑞,天令灭之”的叛旗爆发起义。那些病殃殃的,随时都会死去的万千百姓卷起滔天怒火,组成瘟疫大军,杀官抢粮,陈兵于长江之南,想强渡长江,意欲将整个神州都拖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紧急军报传来时容霖完全懵了,看着还昏迷不醒的皇兄,只能连夜召唤大臣,也不管逾不逾制,直接下令隔岸绞杀叛军,用火烧用水攻,无论用什么办法也绝不能放过一个南人渡江!否则北地沦陷也是早晚的事!
如今皇兄醒了,此事绝不能让他知晓!否则皇兄一怒之下损伤龙体,那才是真的天要亡我大瑞了!
然而在第二日,这事还是兜不住了,皇上震怒不已,带病上朝,当庭发落了独断专行的靖王,革职罚俸,关其禁闭,无旨不得出!整个朝廷在皇上的急令下疯狂运转起来,首要之务就是平息叛乱,安抚百姓,苦言朝廷并未抛弃子民,正竭力找寻救治之法,只要放下刀兵,卸甲归田,朝廷既往不咎!
可惜收效甚微,这些病入膏亡之徒已经疯癫了,再也不信任朝廷,宁可身死也要拉其他人陪葬。
在朝廷派出三位资深御医前去控制疫病,不让其继续肆虐为祸百姓时却被愤怒的叛军给杀了,把人头挂在叛旗上示威。元庆帝得知终于雷霆大怒,抛下一句“朕以尔等为子民,奈何尔等不以朕为君父!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当杀之!”
自此,神州一分两半,北人南人各自为仇,到了元庆十三年春初,叛军的领头人物也感染疫病,无药可治而身死,南方叛军立刻如散沙一般,陷入互相分裂的泥沼中,当朝廷以为终于获得喘息之机时,北方的旱情立刻打了瑞朝上下一个重重的耳光!
由于两年颗粒无收,又因战事连绵不断,国库早已告急,又有豪商囤货奇居,哄抬物价,致使北地百姓无钱买粮,战士的兵饷都亏欠了两个多月,元庆帝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