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他起身随便洗漱了下,就到隔壁去把亲爱的哥哥踹了起来。
昨晚树老头把他们扫地出门后,没多久又举着电棒跑了出来,把他们撵了出去。
两人本想着再翻墙进去找小和尚,谁知道一转身儿就看见了蹲在地上发抖的小和尚。
那小和尚还顶着张憨憨的脸朝他们解释说,自己看见他们不见了之后,又听见小女孩的叫喊就拼命往上蹿,然后正好被门口的树老头逮了个正着,把他赶到外面去了,他没法子就一直蹲在外面等他们出去。
回过神来,见代元还在床上抱着被子呼呼大睡,钟善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直接掀了他的被子。
听到便宜哥哥的尖叫,钟善才满意地把被子给他丢回去,转身去收拾两人的早饭。
钟善把早饭兼午饭端上桌的时候,代元才拖拉着拖鞋去洗漱。那人邋遢,钟善也懒得理他,自己端起自己那份面开始吃。
刚端起碗,就听见代元昨晚扔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上还显示着接受短信。
钟善回头瞅了眼洗手间,然后淡定的放下面,拿着代元的手机开了屛。
手机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发的短信,垃圾短信?钟善随手就打开了那条信息,然后他吃饭的动作就僵住了,眼里惊起波澜又迅速平静下来,宛如一滩死水。
他直接删掉了短信,然后把手机放回原处,继续吃着面条。
刚才那条短信是小和尚发来的一条彩信,他说他偶然找到了魏先生和他师父的合照,给他们发过来希望能对他们有帮助。
尽管他已经从白月荷口里得知了魏先生的身份,但如今看到他的照片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他一直希望白月荷是骗他的,他一直抱有侥幸心理,可没想到真的是那个人。
代元闭着眼从洗手间里钻出来,踢倒了个凳子才坐到沙发上,端起一碗面开始吸面。
钟善收敛住不正常的表情后,奇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昨晚干什么了?”
代元努力睁了睁自己的眼睛,“我去查鬼子了,嘿,还真叫我查到了。”
钟善吃面的动作一顿,他立马看向代元,眼里似乎多了点警惕,“你查到什么了?”
代元又埋头吸了口面,再抬头时,钟善眼里的异样已经没了,他笑的神采飞扬,“以前咬尾山上有个大宅子,据说是一个落难的军阀领着一家老小躲在那里,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那宅子里死的死,逃的逃。”
代元又端碗喝了口汤,抬眼满含笑意的盯着钟善,“最后只剩一对双胞胎。”
见钟善毫无反应的吃面,代元收回目光,继续说着,“因为没人知道双胞胎是怎么活下来的,所以他们就叫那对双胞胎为鬼子。”
说到这儿,代言没了声,钟善把头从碗里抬起来,“所以你觉得,我们就是鬼子?”
代元垂眸沉思,“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这事儿的确没那么简单,代元本来还想自己查查,就接到了梅姨的电话,就跟钟善说了声回了代家。
代元本来想问问钟善跟不跟他一起,只是见钟善兴趣恹恹的蹲在电视前面就乖乖闭了嘴,他想小宝可能不太喜欢代家。
忠叔早就在楼下等着了,代元上了车,车就开始向着代家行驶。
他透过车前的小镜仔细的地观察着忠叔,忠叔在他到代家之前就是代家的司机,那时候忠叔还很年轻,如今看着苍老了不少。
兴许是因为感慨,他的声音柔和了不少,“忠叔和王妈一样,你都是陪着我长大的,你们在我心里的地位不必梅姨代叔差。”
坐在前面戴墨镜的中年大叔一声不吭,专心致志的开着车,仿佛没听见似的。
代元见他没反应也没理会,“我在学校遇见王妈了,她似乎过得不太好。”
忠叔面容似乎有了松动,他喉结动了动,“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代元瞬间就想到了王妈身上那些可怖的伤疤,瞬间眉头就皱了起来,“她经历了什么?”
忠叔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又收回目光,凝神看着车外,“那是她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不清楚还是不想说。”
忠叔沉默了会儿,“不能说。”
“你一直在瞒我?”代元抱着胳膊,向后一倚,沉着脸,气势勃然而出。
那副墨镜底下看不清他的神态,只听他点头,“是。”
“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他,若是王妈想做的话,他明明可以帮她很多。
忠叔抿唇,没有说话。
代元拧眉,“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帮她的。”
“并不是这样,少爷。”
代元挺起身子,脸上是收不住的愤怒,“那你们是根本没把我当成值得信任的人。”
“您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少爷。”
“那又如何?”少年脾气急,没过脑子的反驳了一句,而后反应过来就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