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村坐落于元都城外西南面三十里地的山脚下,因为三面环山,地势起伏崎岖,人烟稀少,但相比开垦多年的近郊,景色要天然优美许多。
七月的时节,正是树木最为繁茂的时节。平日里,郁郁葱葱的树林是附近村民捡柴火、摘野果的好去处。树影婆娑,消暑乘凉也是不错的选择。然而自从半月前传出妖怪伤人的事情,这片树林作为事发地,在人们眼中便骤然Yin森恐怖起来。
元若一路心不在焉地往小庄村赶去。天色昏黄时才赶到山脚下。远远地便看见前方亮起灯火的村庄。
小黑猫睡了一路,Jing神头正好。从元若怀里探出脑袋来四处望着。琉璃一般的眼睛映出了不远处晃动的火光。
元若凝神朝村庄最亮的那一块儿看去,但他现下法力有限,风耳未开,只能听得模糊的喧闹声。
村庄日落后还如此喧闹,颇为异常。
一人一猫悄无声息地靠近,进了村子也不见人。越往里走,人声越是哄闹。走至村中央,才发现大概所有的人都聚在这里。但是人头攒动,看不清中间什么情况。元若脚下一点,轻巧地越上旁边的柳树。他在树干上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便坐下观望。
小黑猫悠然自得地在他怀中换了个舒服姿势,也往人群中央看去。
“三清尊上,九玄八灵,御……”
“咔嚓!”元若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只果子,听着两丈外人群中响起的咒声,无聊地啃起了果子。
他先天不足,又封了大部分法力。辟谷的效果少了大半,昨日只喝了点酒水,今天一整天都没进食,上了树看见中央供台的贡品着实感觉到了一丝饥饿。
这野果不知道叫什么,味道倒是好吃,酸酸甜甜的,清脆多汁。
咔嚓咔嚓一连吃了三只果子,元若肚子里的咕噜声才消停了。这时候村民们的诵咒声也停了下来。有一个貌似村长的人从人群中出来,站在供台前,面上忧虑之色甚浓。
“乡亲们,今日诵咒就到此为止。大家回去守好门窗,检查好符纸。咱们村子已经失踪了两个人,千万不能再少人了。”
村民们神色惶惶,愁眉不展。每个人都攥紧胸前佩戴着的纸符,各自转身朝自家走去。
元若擦擦手,握着腰间长刀从树干上站起身来。
“且慢。”
夜色深沉中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众人惊恐地往声源处看去,下意识地握紧纸符,相邻几人贴在一起,戒备地大喊:
“谁?!”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身影不知从何而来,落在他们身后的空地上。
众人惊呼。
元若一落地便向村长走去,开口便道:“你是村长吧,我来收妖。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
四周一片寂静。怀里的黑猫无语地舔了舔爪子。
几十年了,元若还是没有学会如何正确而自然地出场。
村长不愧是村长,第一个反应过来:“请问您是哪位高人?可是已有办法对付妖怪?”
“你先得把情况告诉我,我才好想对策。若是不着急,咱们明早起来再谈也可以。”他上午追远知玄,下午赶路,现在是真的有点乏了。
村长哪里能等到明早,这半个月以来,村里人哪家不是夜夜难安,就怕下一个被妖怪带走的人是自己。只是这穷乡僻壤的,请不起城里道观的道士们,只能靠符纸勉强应对。好不容易等来个道士,顾不得细问,连忙将人拉住,急切道:“着急着急,我们等您很久了,快随我们进屋细谈!”
元若被人簇拥着往一旁的农舍里走去,而怀里的猫趁乱从怀里跳了下去,在夜色的掩护下,进了农舍后的树林里。
元若看了眼小七离开的方向,跟着村长进了屋。
一番交谈,元若大概了解了这里发生过的事。
村里有个孩子,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上山砍柴被野兽袭击尸骨无存。家里没有别的亲戚,是众人接济才没让这孩子饿死。那孩子也许是因为父母双亡的缘故,后来渐渐地变得有些孤僻,自己一个人住在父母留下的旧屋子里,也不与人多打交道。
到十三岁后,那孩子自觉可以照顾自己后,就拒绝了众人再给他送东西。从前人们因为常去送些吃的用的,还能见着那孩子的面,后来那孩子自立后便四五日才能见到他从山上砍柴回来。村长从小看着那孩子长大,怕他自己照顾不好自己,有时候会去看看他,偶尔也会交谈两句。然而就在半个月前他去看望那孩子,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第二天再去依旧没有人回来,直到第三天有人在进山的路旁发现了带有血迹的手帕,同时一位姑娘的母亲前来寻村长求助,认出这个手帕就属于她失踪的女儿。
“那少年多大了?”元若问。
“小庄今年刚刚17。”村长叹气道。
“那失踪的那个姑娘呢?”元若又问。
“那姑娘刚满16。”
“他们两个认识吗?”
“认识,小庄父母尚在时,曾给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