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炀约我在初次见面的那家咖啡厅碰面。
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安排得倒也算体面,只是到底物是人非。
店里的服务员都换了一批,全是陌生面孔。
从前我与陈炀约会,十之**是我提前到场,这一次稀奇得很,我早到了将近十分钟,陈炀桌前的咖啡却空了一小半。
难得他这么心急地见我。
他脸色不是很好看,在我面前他从不隐藏自己的情绪,我能看得出,他此刻恼怒与疑惑交加,甚至还夹杂着一点儿委屈。
出轨的是他,他有什么好委屈的,我觉得好笑。
我只要了一杯冰水,怕待会陈炀语出惊人我抑制不住泼他一脸热咖啡的冲动。
陈炀惯不是沉得住气的人,服务员一走,他便用他那双即使是质问也含三分情的桃花眼望着我,“我要一个理由。”
他到此都以为自己藏得滴水不漏,以为我对他那种肮脏事毫不知情。
他原是有这个资本的,因为我足够信任依赖他,倘若不是他自个先憋不住透露出对我的厌恶,我还得被他瞒上不知道多少时日。
我并不想与他有太多纠缠,与他对视着,纵然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握紧了,语调听起来却很平静,“我看过你的微信聊天记录。”
他愣了下,第一反应竟是,“你翻我手机?”
语气十分不悦。
新长出来的短指甲嵌入掌心的**,有点疼,但并非不能忍受,实在是可笑至极,陈炀在得知我知晓他出轨后的第一想法不是解释,而是责怪我偷看他手机。
我到底是怎样才觉得这个人是在乎我的?
他的戏做得并不好,是我自欺欺人陷入他虚假的温柔窝。
他话落,才反应过来我与他分手的原因,一时语塞,盯着我看了半晌,深吸一口气道,“是,我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你也是男人,你应该明白……”
我猛地打断他,眼睛死死瞪着他,“我不明白。”
他明明知道我的情况,却用这么拙劣且令人作呕的理由来搪塞我。
在他面前,我说话向来都是温声细语,极少露出这么尖锐的一面,陈炀抿了下唇,上下打量着我,恍然大悟,“啊,我忘记了,你和我们不一样。”
我像当头被砸了一棍子,懵懵的无法反击。
他终于抓住我的软肋,打算在我的痛处上狠狠踩上一脚,理直气壮接着说,“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我们俩在一起,我不比你承受得少,你就不能多体谅我?”
我喉咙发紧,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更多的是被亲密之人亲口羞辱的疼痛,叫我五脏六腑都绞在一起,连着呼吸都有些困难,我不得不端起冰水猛灌,试图用冰冷将思绪唤醒。
陈炀见我的模样,沉默了几秒,语气带着哄小孩儿般的无奈,他甚至起身坐到我身旁来,“好了好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跟那男的见面行了吧,你别闹了。”
咯噔一声玻璃杯敲在桌面上,身旁这个人的气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丝丝缕缕将我包裹起来,从前的甜蜜在此刻化作锋利的尖叫一把把朝我刺来,我转身看他,依旧是剑眉星目,好看得不像话,但陈炀施舍的嘴脸让我作呕。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问他,“陈炀,你说实话,在你心里,其实我就是个变态对吗?”
只是因为这个变态让你有了征服欲,对你言听计从,所以你才舍不得,对吗?
陈炀顿了一秒,伸手想要来揽住我,我往后挪了下,躲开了,盯着他的脸,视线已然模糊,势必要他说出个答案来。
他收回手,神情仿佛在指责我无理取闹,音色也低了三分,“林叙,你还想要我怎么样,难不成你真想跑泰国去变……”
我没忍住,端起喝了一半的冰水嘲他泼去,他防不胜防,被泼得两只眼睛红透,连三分情都不愿意伪装了,嚯的一声站起来,只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到底忌惮着人多,又不情不愿坐了下来。
“你他妈疯了?”
我听见陈炀磨后槽牙的声音,他已然处于盛怒状态。
“是吧,”我应得很慢,怕再说下去会在他面前失态,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说,“我是疯了才被你骗得团团转。”
陈炀是个情场老手,却在我这么一个人上栽了跟头,纵是觉得丢了脸面,也不敢在咖啡厅里拿我怎么样,我们沉默地对峙了好一会,他抛下一句给脸不要脸,继而大步流星离开。
他一走,我便再也忍不住,趴在沙发上大哭,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眼泪却流了满面,从前陈炀说过的话我一句都没忘。
“我不在乎,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是互相喜欢。”
“我介意什么啊,你这么好,我宝贝你还来不及。”
“不用管别人怎么说,在我心里,我们两个就是最般配的。”
我也曾犹犹豫豫的问他,“陈炀,要是有一天你发觉自己其实没那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