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被订在了晚上。
等太阳落山了之后,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红灯笼,还挂上了小孩子亲手做的彩色绳结,从远处看花花绿绿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天过年了。
殷诗还被迫穿上了柳大妈和竹大婶给他做的新衣服,随后被一歌推到了镜子前面。
“我们家殷诗不管穿什么都这么好看。”
一歌对着镜子,双手从殷诗身后穿了过来,帮他重新系好腰间的纽扣,“真是不想让别人也看见你这个样子。”
闻言,殷诗抬头,自己对着镜子瞅了瞅,只能瞅见一片儿模糊的蓝色。
除了知道新衣服是蓝色的之外,剩下的殷诗一概看不清。
这还是他第一次穿除了黑色以外的颜色,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走路都觉得别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他不想辜负了柳大妈和竹大婶的好意,所以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之下,有些不知所措的揉了揉上好的布料,别扭道:“挺好的。”
柳大妈和竹大婶这才放下心来,又凑到一旁小声嘟囔着说明天要给殷诗再多做几套衣服,确保殷诗在四个季节都能有新衣服穿。
还没等殷诗拒绝呢,一歌就揽着他的腰,强迫性的把他带到门外。
殷诗敏感的发现,自从他发烧好了之后,一歌总喜欢对他动手动脚的,而且跟他相处时姿态也随意了很多。
就好像一匹乖巧可爱的小绵羊突然撕掉了屁股后面黏着的羊皮,露出又大又蓬松的狼尾巴。
殷诗皱眉,想要拍掉一歌揽在他腰上的爪子。
谁知一歌一把握住了他拍过来的手,还训斥道:“你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病痊愈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喜欢乱动?能不能安静一点!”
殷诗:“……”
还没等他再说两句什么,早就等在门外的老末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慢悠悠的走到两人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殷诗之后,突然开口道:
“殷诗啊,你这身子骨太弱了。”
殷诗一愣,随后点了点头。
确实很弱,李泽渊喂他的那副毒药在世间根本就没有解药,他的身子骨也被毒药折磨的根基全毁,能活到现在全部都是靠老末的功劳。
但要是让殷诗知道,那副世间仅此一副的毒药只是老末闲暇时光顺手造出来玩的小东西,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老末当然不会傻乎乎的把事实说出来,他摸了摸下巴上的小羊胡子,故作沉yin了一会儿后,无比严肃的开口道:
“你这毒在身体里面还有残余,这次发烧也是因为这个毒勾起来的,所以为了保证你身体里的毒素不再发作,晚上你睡觉的时候旁边必须有人陪着!”
殷诗又是一愣,他微微皱眉,一歌没来之前他也是一个人睡的,也没见毒素发作过啊。
一歌瞥了殷诗一眼,立马开口,添油加醋道:
“你不知道老末为了你的病,耗费了多少珍贵的药材,你万一晚上再发烧了,旁边还没人看护怎么办?”
老末揪着自己的小羊胡子,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口说:
“所以殷诗,你也是这么大的人了,不要再任性了,晚上就让一……一白陪着你睡吧,我可是个老人家了,可受不了来来回回给你看病折腾咯。”
闻言,殷诗哪怕心里再疑惑再不愿意,此时也只能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正巧这个时候柳大妈出来,和竹大婶一起把殷诗带进了厨房,跟他商讨晚上吃点什么。
一看见殷诗走了,原本还说自己是个老人家经不起折腾的老末,突然腿脚麻利的蹦到院子里的梨树上,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三包毒药,递给了一歌:
“咱俩说好了啊,试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一歌白了他一眼,夺过那三包毒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拆开其中一包塞进嘴里,咽了下去,随后皱眉舔了舔嘴角说:
“怎么这么甜,你不是知道我不喜欢吃甜味的东西么?”
老末摸了摸自己的小羊胡子:“怎么?你还想让我给你做成咸的?想的还挺美,不管甜的还是闲的,你都必须给我吃!”
一歌冷哼一声,撇了撇嘴,直接把剩下的两包毒药塞进嘴里,齐齐咽下去。
厨房里面,柳大妈一直询问殷诗到底喜欢吃什么。
其实就连殷诗自己都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因为暗卫根本就没有可以挑选的权利,主人让吃什么,他们就必须吃什么,别说喜欢吃什么了,能吃上饭就不错了。
殷诗摇了摇头:“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竹大婶急了:“那怎么行啊,你不要嫌麻烦,想吃什么就跟我们说,生了一场病之前给你养的rou都白养了!”
一提起这事儿,柳大妈和竹大婶就停不下来了,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给殷诗灌输“大口吃rou”的思想。
殷诗面瘫着一张脸烧柴火,在脑海里想了想……一白好像很喜欢吃甜的东西。
殷诗停下扔柴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