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月,江南Yin雨绵绵,而北方的京城日头高照。城里的大街热热闹闹的,各家铺子都做着各家的生意,一片繁荣。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位蓬头垢面的小孩窜进人群里,趁着人多揣上两个刚出锅的大白馒头进怀里,也不嫌烫,撒开腿就跑,小贩也是像是被训练出了速度,没两下就一把抓住小孩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摔倒地上,冲他啐了口吐沫,拳脚相加,地上的小孩抱住胸口蜷缩在地上,小贩打了一会看人逐渐多了起来,又踹上两脚,狠狠骂道,“再敢偷老子的馒头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街上人听了对小贩指指点点,小声数落。
小贩一哼,振振有词地道,“如今这世道,我可怜他,那谁可怜可怜我啊!”
“如今这江南水患持续三月,江南流民都到京城来啦!不说江南粮食之都,就说这数以万计的流民都到处抢食!如今种不得粮食,粮食得多珍贵啊!”
人群里冒出个声音,“对啊!朝廷都说赈灾江南,我看三个月都过去了,灾情只多不少,我说,不会被朝廷那些大官给贪了吧!”
“听说刚登基的这个小皇帝,今年刚满15岁,还是个娃娃!怕朝廷要变天啊!”又有个声音接着道。
一队官兵听闻北街有人闹事气势汹汹冲这边赶来,不知谁喊了医生,“官炮仗来啦!”
人群一阵哄乱鸡飞狗跳,闹得不可开交。
一品楼天字号房里,有一人坐在窗前,纤长白皙的手里转着一只釉瓷杯,一身白衣,腰间挂着一对冰花芙蓉玉显得此人愈发贵气,黑发被一只玉冠束起披到身后,一双摄人心神的桃花眼,薄唇勾起一丝玩味的笑。这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当朝丞相——虞彦。
虞彦是当今皇帝的得力大臣左膀右臂,还是先皇的开国功臣,能文能武,又长相俊美今年二十有七,可谓是“只身倚断桥,红袖满楼招”。但却一直未配婚娶,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是——好龙阳,一度让京城女子伤心欲绝,哭断南街檀郎桥。
“刘大人可让本相看了场好戏啊。”虞彦回过头淡淡道。
这语气听不出是喜是怒,刘金怀心里惴惴不安,斟酌道,“大人说笑了,下官就是让您来喝杯茶的,这好戏从哪说起。”刘金怀给虞彦斟满了杯子,“上好的碧螺春,下官知道您喜欢茶,特意为您准备的,您快尝尝。”
虞彦笑了一声,抿了一小口,开始把玩手上的杯子,釉瓷杯冲杯底延出一条小裂缝,虞彦突然哎呀一声,刘金怀肥笨的身体剧烈一抖,额头出了些汗,“大人您....”
“刘大人您瞧这杯子这处裂开了。”刘金怀闻声瞅过去,确有一条小裂缝不偏不倚的裂在了那杯壁山河画中间,把山河画一分为两半。
刘金怀赶紧招呼伙计换一套茶具,被虞彦制止了,“刘大人,这缝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可忽视,就因为这点小缝儿就大动干戈的要换掉,是不是太Cao之过急啊。”
虞彦慢悠悠的话却使得刘金怀头上出了豆大的汗珠,虞彦见了笑道,“哟,瞧你热的,这天儿是越来越热了,这人啊也是。”虞彦凑到刘金怀身边,“刘大人可歇息会吧,身为工部尚书,为国Cao心Cao力,身子是越发虚了呀,看着热的,这天儿要是再热下去,您恐怕是要先化了呢。”
刘金怀从侍从那边接过帕子,一边擦着汗一边颤颤巍巍道,“大人您说的是...这天太热了,下官这肥重身子受不住了...下官先行告退了。”
虞彦见他要走使了个眼神给两边的侍从,拦住了要走的刘金怀。刘金怀心跳如鼓,吓得双腿直打颤,手颤颤的指着两边的侍从问虞彦,“丞相大人您这是....”
虞彦放下手中茶站起身,笑道,“刘大人别急的走啊,我们都知道刘大人您一心为百姓是为好官,您都亲眼看到北街这边这闹事,您不管管啊。”刘金怀刚想开口,虞彦却抢先道,“本相知道您是工部的管不着这块,”刘金怀想顺着他的话拒绝,虞彦又抢了他的话,“您爱民如子,又效忠朝廷对皇上是肝脑涂地!所以遇见这种扰乱民心的乱民必当首当其先的抓之,奉公!这种小事应当难不倒刘大人您吧。”
刘金怀憋得是面色发红,又说不过虞彦,况且官大一职压死人,只好笑着咬着后槽牙答应了。
“主子,这刘金怀今日就是想给你这场戏看,您怎么还让他去抓人?”十五不解问道。
“所以我一早就让十四去抓人了,现在那人估计已经在刑房了。”虞彦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嫌弃的放到桌上,看见刚下楼的刘金怀。刘金怀刚出楼里绷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汗浸shi他后背一出来吹了点风舒坦了许多,身子一软站不稳,后面的侍从赶紧上前扶着刘金怀肥胖的身体,刘金怀心里憋着气甩开了侍从骂了一声上了马车。
虞彦讽刺一笑,这安南王派了个什么玩意来试探他。
“走,十五咱们回家换身衣服进宫。”虞彦站起身说。
十五一愣,小声嘀咕道,“又进宫这月都几次啦,主子也不怕被人说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