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大门缓缓打开,走出一匹黑得油亮的骏马,上面坐着两人,一高一矮,高大的男人完全把面前的人给护住。
“早啊,艾布纳,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温斯轻夹马肚,马上前迎一小段路程。
艾布纳摸摸马鬃,“原来骑马的感觉真不赖。”
温斯挑眉,看着奥雷亚斯把艾布纳保护得严严实实,连摸马鬃的手都不放过。
“一个人骑才……”里奇又管不住自己的贱嘴。
温斯立马打断:“骑士最重要的事就是保护好自己的主人。”
艾布纳嘴角一扬,拍拍奥雷亚斯的手臂,“我们走。”
云血荒在银弓城最北端的无息海内,从白鸥塔出发,驾着小船游上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但六人骑马骑了近三个时辰才到银弓城最北端的小乡村。此时已过了饭点,几人穿过集市时买了些黑面包和rou馅饼,边走边吃。
里奇啃着硬面包,回过头试图嘲笑艾布纳娇气时,发现艾布纳一边津津有味地啃rou馅饼,一边认真地看地图。
“你不饿吗?”艾布纳抬起头,举起馅饼。
奥雷亚斯摇摇头,看见饼屑沾在艾布纳的嘴角,悉心地帮他抹掉。
里奇挠挠头,默默地喝了一大口啤酒。
吃完面包后,前方的路变得越来越窄,风越来越大,裹挟着海腥味。艾布纳啃着苹果,被海风吹眯了眼睛,地平线处闯入了灰蓝色。
“就要到了。”温斯说道。
只见灰蓝色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里奇的心情格外好,猛夹马肚,良驹一声嘶吼,疾驰而去,里奇张开双臂,大声狂笑,在海风中唱着海之子的歌谣:
我亲爱的孩子/
听音浪回环/
夜色冥冥/
月下的子民把chao汐埋葬在古老的歌yin/
静待吧/
第一只银鸥掠起水花/
白夜将醒/
百鸟丛生/
万物回眸/
我将赶在你醒来前/
为你祈祷最后一颗星辰/
其余的人连忙策马追奔。“里奇爵士!等等我们!”托曼因为刚刚一时贪便宜,不听劝告,买了一大包苹果,追着很是吃力,被远远地落在后面。
奥雷亚斯腾出一只手臂紧紧搂住艾布纳的腰,低沉道:“坐稳了。”然后猛地一踢马肚,骏马长嘶,一下子追到最前方。艾布纳潜藏多年的恐惧一下子被激发出来,猛然闭上眼,脑中全是树枝断裂的声音和冷漠的嘲笑声,他本能地抓住奥雷亚斯的手臂,止不住地颤抖。奥雷亚斯感受到艾布纳的恐惧,又放慢了速度,俯**子轻声对艾布纳说道:“别怕,有我在,lance。”
艾布纳听到“lance”,莫名一震,紧张的手慢慢放松。他轻轻睁开眼,只见目之所及是碧蓝的大海,午后的阳光把海面照映得晶亮而慵懒,四周是宽阔的沙地,沙子粗糙、长着稀稀疏疏的草,耳边是海风呢喃和急促的马蹄,他抬起头,奥雷亚斯正专注地注视前方,淡唇轻抿,呼吸平稳,单手抓着马缰,游刃有余,那块多年淤积着黑泥的记忆开始慢慢稀释。
“就在这下马。”温斯勒马,前面走来几个守卫。
里奇坐着马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几个守卫连忙欠身问候,里奇哈哈大笑,赏了他们几个铜币,然后下马,一个守卫恭敬地牵走马。
“给我的马多喂点燕麦,可把它累坏了。”里奇冲着守卫说道。
奥雷亚斯下马后,把手伸向艾布纳,艾布纳搭着手,轻松地下了马。温斯看了一愣,笑道:“看样子这是次还不错的体验。”
艾布纳挑挑眉,不得不承认,整体感觉真不错。
基纳帮忙把马拉进马厩,托曼哭哭啼啼地捡着仅剩的苹果,正好六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他擦干眼泪,一人分一个。
六人啃着苹果,守卫带他们走向白鸥塔。白鸥塔比起多lun宫的塔楼,显得很是落魄,泥灰剥落严重,城垛颇坍塌,看起来歪歪斜斜的,但是它依旧耸立在这片灰暗海滨,承受着强风吹拂和chao气侵蚀。白鸥塔的守卫见来了人,连忙吩咐招待来客。
“不必了,给我们准备好船,我们马上出发。”里奇拍拍一个穿着坚实黑衣的守卫,这个守卫头发稀疏,胡子倒是浓密得很,样貌鲁莽,眼睛和里奇有几分相像,他的黑披风上有银色胸章,显然比其他人地位高。
“还是云血荒?”这人问。
里奇点点头。
“往这里走,”这人瞥了眼里奇身后的几人,一眼看出艾布纳是个贵族少爷,但并没有刻意恭敬地问候,而是转身径直为他们带路。
“这是我堂兄,没那么多头衔、身份讲究,你们叫他阿尔杰农就行了。”里奇介绍道。
几个人随着阿尔杰农到了木船边,船有些旧,但看起来很结实。撑船人默默地站在甲板上收拾出海的物件,长得黑乎乎的,像是个老实巴交的渔民。
“嘿,希鲁!”艾布纳突然跑到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