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布纳明显感觉到奥雷亚斯的不悦,于是干笑两声,抓过他手里的杯子,问:“这是治什么的?”
奥雷亚斯轻轻摸了摸他缠着纱布的手臂,“这里。”
艾布纳愣住了,隐约想起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给自己换过药,现在伤口一点都不疼了。
“这是你给我上的药吗?”艾布纳抬起头问。
奥雷亚斯点点头,伏**子,伸手给艾布纳擦去嘴角的饼干屑,指尖温热而微微粗糙。
艾布纳猝不及防地后退一下,一眼瞥到他的中指戴着一枚黑色戒指,看起来极为朴素,表面是沙沙的亮光,但比起贵族们喜爱戴的宝石戒指,这又十分庄重。定睛一看,戒指又不像是纯黑色,黑色中夹杂着绀色、紫棠色,还有淡淡的琥珀色,上面的纹理不是静止的,而是在不断地游走。
被这戒指吸引了目光,艾布纳盯了好久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清清嗓子,解释道:“这戒指真特别。”
奥雷亚斯轻笑,把戒指脱下来,放到艾布纳手中。
艾布纳一愣,连忙说道:“你实在太客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戒指,仔细地看上面的花纹,时而是流水、时而是树叶、时而是一只鸟,颜色也随着花纹的变化而作微妙改变。好像会呼吸似的。
“这真是太神奇了。”艾布纳感慨道,把戒指还给奥雷亚斯。
奥雷亚斯淡淡一笑,手心中的戒指突然悬在半空。艾布纳瞪大眼看着这个惊人的画面,随即戒指开始溶解,很快变成一团灰色的泥状物。奥雷亚斯看了眼艾布纳,又看着手里变成一滩泥的戒指,似乎很满意这个变化。
艾布纳:“……”这人的审美是不是有问题?
突然这块泥开始膨胀,随后分成两小块,一小块快速地变长、变细,另一块迅速团成一个球体。很快,球体变成樱桃状,只是顶端比较尖,随即灰色的泥开始褪色,最终变成nai白色,在烛光下,nai白色发出诱人的漆光。
艾布纳咽了口唾沫。
球体还在变化,略尖的顶端突然涌出一抹樱桃红,如喷泉般洒开,在nai白色的球身上晕染开,颜色越来越浅,直到nai球的中部,红色消失了。此时那个越来越长的泥变成一条细绳,细绳穿过nai球的底部。最终变成一条漂亮的项链,不动了。
“樱色nai球!”艾布纳惊呼。
奥雷亚斯一顿,瞥了他一眼,微微皱起眉。
“咕咚。”艾布纳看着这樱色nai球,又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随即觉得自己过于失礼了。他挠挠头,抱歉地笑笑。
但是奥雷亚斯却似乎很满意他的这反应,将项链的搭扣打开,走到他的身后,将项链挂在他的脖子上。
艾布纳刚意识到奥雷亚斯要做什么,奥雷亚斯已经扣好搭扣。
诱人的挂坠不仅看起来很诱人,而且摸起来也有种冰凉的质感,艾布纳打心底喜欢这条特别的项链,但他还是连忙伸到后颈摸搭扣,“不不,我不能收,这很贵重吧?”
奥雷亚斯制止住他,摇摇头,揉揉他的头,把药重新端给他。
艾布纳:“……”
“好吧,好吧,我喝。”他说。
他不知为什么莫名相信这个素昧蒙面的奥雷亚斯,还有觉得在某些方面比亚lun?阿克曼靠谱些,每当他想起自己可怜的弟弟小琼尼,就怀疑弟弟喝的是馋了水的苦花酒。
也许是一条项链就收买了自己?
他屏气仰头一口气喝完,迅速咽下去,口腔里还留有淡淡的苦涩味,幸好加了蜂蜜,不然不知道能苦到什么程度。
“喝完了,谢谢。”
艾布纳把空杯子示意给奥雷亚斯看,奥雷亚斯接过杯子放回桌上。
“睡觉。”奥雷亚斯向艾布纳走去。
艾布纳:“……”
睡觉?怎么睡?
“睡觉。”奥雷亚斯又重复一遍,然后不容艾布纳抗拒就将之腾空抱起,就像抱起一只小猫。
艾布纳手忙脚乱地在奥雷亚斯的怀里扑棱着,“兄弟,我身体硬朗得很!”
打从艾布纳能上树捉鸟、下河就落水狗、钻草丛逮猫起,他就没被人这样抱过了,那时他每天拖着一身泥回到家中,连仆人都避而远之,但是父亲每次只是拍拍他的头说小心点。
奥雷亚斯视艾布纳的反抗为挠痒痒行为,手臂一紧,单手怀抱,另一只手掀开被子,平稳地把艾布纳放在正中靠里的位置。
艾布纳:“……”
其熟练程度恐怕连琼尼最忠实的男仆都不如,最要命的是这一系列动作竟然该死的优雅!
艾布纳的身边突然一沉,奥雷亚斯已经坐到他的身旁,他这才意识到奥雷亚斯这是要和自己一起睡?!
“打住打住,兄弟,我们来谈谈交朋友这事儿,”艾布纳往里面缩了缩,清清嗓子,正声道,“交朋友需要循序渐进,比方说我们可以先聊聊天、喝喝茶、找找共同语言,然后有空一起下个馆子、逛逛集市,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