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太纠结了。下午还要打游戏吗?还是要玩什么?”
林恩的关心太明显,钟森澜还想否认,忽然发现也未尝不可。
那就……假装自己很难过吧。
“练你的琴去,我没事。”
“……那就给你弹琴吧!你想听什么?”
“……”
钟森澜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林恩。对方正殷切地看着他等他回答,见他忽然静止,眼中现出疑惑,不解地问他:“你怎么了?”
干嘛给我弹琴,干嘛那么体贴,眼睛那么干净,像深林的小鹿一样让人心生怜爱,偏偏是要用最真诚的目光直视自己,时刻提醒自己那些狂妄的念头是多么不识相。
——心跳就像疯了一样,体内血ye肆意沸腾,吻住对方的念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强烈,林恩急急喘气,猛地后退几步,心虚地移开视线。
暗恋果然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华灯初上,这座城市已经入夜,疲忙一日的人们终于得以归家。
林恩一进房间就拉抽屉像在找东西,钟森澜躺在床上玩手机,看着林恩一身睡衣,脚下踩着棉拖鞋,莫名走神心想这样的他抱起来一定也很舒服。就像每晚挨在一张床上,虽然是两床被子,但两个人的身体接触和一些打闹从来不少。
安静的卧室里只有林恩翻翻找找的动静,钟森澜目光深沉看了他后背很久,终于慢吞吞移开视线,刻意打破般出声道:“找什么呢,要不要我帮你?”
“……没什么,我好像,没放在这里。”林恩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说完就出去了,钟森澜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一会,抬手盖住自己的脸,无奈地“啊”了一声。
造孽啊……
等他扔垃圾回来林恩又不知道哪里去了,钟森澜正自狐疑,浴室那边传来“咚”的一声响,动静不小,关键是林恩也应声叫了一下,钟森澜急步走过去才发现林恩正自撩开睡衣下摆,对着镜子,见了他脸明显一红,掩饰性地笑道:“怎……怎么了?”
“你怎么了?”钟森澜只往他身上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这是他自己刻意保持已久的得体。既然对人家有别的心思,那就得注意言行,不能随随便便占人家便宜。
归根结底就是心里有鬼。
“撞了一下,有点疼。”林恩看了看侧腰的伤处,隐隐有血丝带出,底下又还淤青着,心想真是多灾多难。
“没事吧?我帮你——要不要我帮忙?”
钟森澜咽了咽口水缓解紧张,谁知整句话都被断句得不lun不类。
林恩却没注意,瞧了瞧镜中的伤口,点点头:“那你帮我上一下药。”
“怎么弄到的?”
“滑了一下……”
钟森澜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不小心啦……嘶,轻点啊……”
“这又是什么时候弄到的?”
“额,好像是撞到哪里,我忘了……”
学期末时撞到钢琴的淤青还没消干净,只是现在林恩已经不敢跟钟森澜说实话了。
林恩被后背传来若有若无的热气感弄得浑身不自在,低头一看钟森澜竟然半跪在自己身后给自己上药,一下子更是整个人都绷紧了。怪只怪自己心思不正,明明是很正常的上药,却没出息的紧张起来。
“你怎么一天到晚这里是伤那里是伤的……好了,晚上睡觉注意不要压到。”
林恩松了口气,整理好衣服,钟森澜则半跪在地上收拾药箱。
林恩也蹲下来帮他收拾:“谢谢你啦。”
“……”
钟森澜手上动作一顿,硬邦邦道:“不用。”
“我去练琴,你要听什么吗?”
钟森澜抬头,看到林恩近在咫尺的眼睛,清澈干净一如既往。
他涩声道:“好。”
林恩关门,熟练地开顶灯和空调,拉开琴盖坐在软皮琴椅上,准备好一切才回头看钟森澜:“点歌吗?”
钟森澜不太了解,只知道林恩平时弹的一些练习曲,想了想道:“梦中的婚礼?”
林恩笑了,说:“好。”
林恩一身纯白睡衣,端端正正坐在钢琴面前,动作轻柔,神情专注,俨然一个小音乐王子。《梦中的婚礼》的乐声在房间里悠扬演奏,钟森澜坐在林恩身后的沙发上一动不动,满心满眼里都是林恩,林恩,林恩。
林恩的笑,林恩的眼,他的手腕,指节,他的肩骨,后背,甚至是踩着踏板一动一动的脚,都在流淌的乐韵中勾勒出林恩的全身轮廓,在柔和的琴声里,琴房仿佛已经脱离时空,化为一个小小宇宙,此间只有钟森澜和林恩,而林恩是整个宇宙的天使。
林恩一曲奏完,回头看了看钟森澜的反应,见他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更像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忽地感到一阵失落。
“还要听什么?”
钟森澜站了起来,走近林恩,看了眼那明显面积过于大的琴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