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做了一件蠢事。
我告诉了马尔福一点事情。
但我并不知道也并未预料走向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了。
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一进办公室我就打了个寒颤。
斯内普的地下办公室chaoshi寒冷,各种颜色形态的玻璃罐及容器映入眼帘,还有材料分类整齐的摆放在黑色长柜,并细心分好类。
我听见有着长管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还有其他奇怪的声音。
“伸出手。”斯内普冷冰冰的说道。
我伸出手,他拿着黏糊蠕动的物体飞快的蹭了一下我的指尖,便有血珠渗出了。
他取了我的血,置进玻璃管。
弗立维教授在一旁严肃注目,我注意到他叫我的时候是直接喊的名字:“格拉迪斯小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身上发生这种病变,是不信任你的院长吗?”
“对不起教授,”我十分抱歉的低下了头:“我只是感到恐惧,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那马尔福还真是该感到荣幸。”斯内普似笑非笑插了一句。
“他只是恰巧发现了我身上长了一些奇怪的东西,然后试图帮助我,”我解释道:“其实他人挺好的。”
听到这话,斯内普再次预备的嗤笑卡在喉咙里,露出古怪的神情。
他居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回应姿态, 他带的学生他清楚德行,没有头脑还两面三刀的马尔福,头一回被说人好,到底是他有所图呢还只是她脑袋不太好?
“……你也很好。”我补充了一句,随即有点后悔,是画蛇添足。
好在斯内普并没有理我,一心一意的专注捣鼓东西。
弗立维叹息起来,长长的这一声在室内有些许余音,他摸了摸我的头。
“妮妮,希望你能够相信我,相信我们,相信霍格沃兹,我们是学校的教授,而我是你的院长,对你是负有责任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想方设法的保护你,你的身体出现异常,我非常担心你的身体健康,我希望……无论发生了什么,至少……至少你告诉我。”
“我知道,你的父母不在了……你非常没有安全感,但是你很聪明漂亮、也很开朗独立,可我希望,你能把我当做倚靠,你能对我撒撒娇,你还是个孩子。”
我想向后退,另一只手却不听使唤紧紧攥住弗立维教授的袍子。
不,事实上。我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我不够聪明,也不够漂亮,更不是大家说的开朗独立。我软弱、冷漠、愚昧,迷茫,还幼稚的很。
完全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我的眼睛一点点模糊起来,泪水不断的涌上而快下落。我松开手,借口出门去一趟厕所。
正当我完全沉浸在这种懦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时,我听见了,一种声音。
乐声。
像是某种弦乐弹奏的曲调。
一开始,很轻很轻。像是羽毛拂过脸颊。像是第一次在英国看见麦田里的落日和干燥的空气,就像是风扇旋转的滚滚风声,就像是某个夜晚幽灵飘忽一般的哭泣,她说……她说……
妈妈?
不,你不是我的妈妈。
脑袋如同充血般肿胀昏沉,我所见的,只有逐渐加强的曲调,以及瞬间教授们惊诧的脸……最后全部消失不见。
变成一片漆黑。
世界在我眼里,变成一团混乱的黑。
————
“醒人犹在梦中。”
——
世界是浴缸。消毒水同血腥味一同袭来。
她瞧了瞧自己的手腕:
全是一片血红。
血水瞬时将她埋没。她无法呼吸,抬起头试图深吸一口空气,却又呛进了一口深咸的血水。
一双手,死死的将她摁了下去。
将她永远的留在了窒息的世界。
阿斯托利亚的睁眼。
凌晨时间。
深呼吸。吸气。呼气。吸气。
近来噩梦不断,她就没睡过什么好觉,室友沉睡的呼吸声均匀细微,她却觉得头疼而烦躁。
睡不着在外吹风,被斯内普赶回寝室已经十一点多,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沉浸下来又是胸闷气短的莫名梦魇。
极短的睡眠带来的是各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她的视觉偶现黑白色的噪点——很明显服下的安神药剂对她毫无作用。
由于斯莱特林的寝室在湖底,她仍能听见生物划过湖水的沉闷声音。
绿色的蛇形徽章与深绿绸缎,木质摇椅嘎吱嘎吱微响,边角金色的蛇形小雕纹游荡来游荡去,噼里啪啦的炉火声,最终使她从床上坐起。
这里是湖底,而她已经彻底受够水了。
白云纹绸垫上悬空的坠镜映出一对上下睫毛浓密的灰色瞳孔,和长长的浅金色卷发。笑起来有甜美的酒窝,不笑却显得五官逼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