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守卫忙碌了一晚。宋老板一夜未眠,有些撑不住了。天边泛白,便疲倦地将他们送出府,对晁睆千恩万谢。
晁睆只是笑着说不敢。
宋府的大门关上,三人又同时停住脚步。
燕及安盯着晁睆,面无表情地提醒他:“我的剑呢。”
晁睆微微挑了挑眉,道:“我答应的事,没有反悔的。但你得先把东西还我。”
“想不到小兄弟对这小玩意这么上心。”燕风期笑道,“你送给宋老板的药远比这东西贵重不少。”
晁睆从鼻子里笑了声。“我们这行讲信用。既然接了东家的单,就得把东西送到东家手上。况且,我拿多少报酬,您猜得到吗?”
燕及安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这琉璃插翅虎是燕风期给宋老板的。”
晁睆微不可查地动了动手指。
“那可有些巧。”他慢慢道,“我和两位说不定真有些缘分。”
“是有些缘分。”燕及安看着他,眼神有些不同。“你费劲心思摸上九云峰,就为了一本画本?”他垂下眼帘,又忽然一笑。“又正巧,那天正是我替了别人,惊川莫名其妙地跟着你走了。昨日又是我和你被阵法陷住,周围的守卫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你不觉得,若有人喊你接这些单子,意图不简单吗?”
“你要替人,怪不得我。你的剑要跟我走,更怪不得我。”晁睆直视他的眼睛,“昨日怕是我不巧接了你们仇家的单子。”他嗤笑道,“说来还是你们连累了我吧。”
燕及安手一翻,抛了抛那琉璃虎,目光毫不避让。 “你那戌时才能用的身法呢?”
“从哪里得来的《散如烟》?”
晁睆藏在袖里的手猛地攥紧了。
“若非你现在用不了散如烟,想必也不会那么老实。”
燕风期的手搭上晁睆的肩膀。“走吧兄弟,去取剑。”硬掰着他往一个方向走。
那个方向赫然是去他在此地租的宅子。
“你们两个之前在演戏?”晁睆咬着牙问。
“没有演,没有演。”燕风期笑道,“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停在原地,猝然沉了脸色。
“师兄,剑往南去了。”
燕及安皱了眉。“你先去追。”他声音也冷下来,“我去他那屋子看看。”
燕风期无声朝燕及安说了句什么,跃上房顶消失不见。
“剑跑了?”晁睆也一愣。“哈,这可不是我不给你。你的剑感觉你要来了,自己跑了。”
晁睆的房间确实没什么好看的。那剑原先放在枕下,现在就如凭空消失一般。
“无鞘剑也敢放在床头。”燕及安嘲道,“你若是睡觉时多翻个身,小心掉了脑袋。”
晁睆翻了个白眼,没接话。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把剑不会伤他。听闻剑跑了,他还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燕及安只会比他更急。有他们Cao心这个,自己也不用多费力气。
“你偷的那书呢?”燕及安抱着臂,一边细细打量这房间,一边问道。“不必和我藏着掖着,这书我翻过好几遍。”
书放在柜子里,压在衣服下。完好无损,里面是九云上代峰主画的小人。
燕及安拿来翻看,忽而感觉心头一动。
他蹙紧了眉,把书抛在一边,打开衣柜门。柔和的白光从衣物的缝隙中漫开,拨开那几件粗布白袍,正是一把漂亮锋锐的宝剑。
是本该向南去的惊川。
晁睆也吃了一惊。他走上前来,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却被燕及安捉住手腕架在一旁。
“那是我的剑,”燕及安语气不善,“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