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袁奚碣又失眠了,他脑子里闹哄哄的一片,不断地循环播放下午范尧在门前拥抱他的桥段。
“啊啊啊啊!”袁奚碣忍无可忍地从绵软地床垫里弹起,粗暴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夏天睡觉他不习惯拉窗帘,所以在他房间里那两扇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夜色中的院子和夏季的夜空。
放置在正对面桌子上的闹钟因为袁奚碣起身的声音亮了屏幕。
凌晨2:46.
袁奚碣单手卡着自己的下颌骨,歪着头凝视窗外。
也许他的视线根本没有焦点,也许是他将夜色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扫了几遍。
就算是夜里,夏天的蝉鸣声也从来不会停歇。不知道是哪棵树上,或许是所有的树上的蝉一齐“滋儿哇滋儿哇”得一通乱叫,惹得人烦,过了一会却像是有魔力似的安抚下了屋里人躁动的内心。
好像更加清醒了。
袁奚碣重重地叹了口气,于是收回视线到被单上。
他决定去喝点酒。
————
范尧有一个专门的小酒柜,但里面贮存的不是什么名贵的酒ye,而是超市里十块左右一听的易拉罐啤酒。
他从来不藏着掖着,他跟袁奚碣说想喝就拿,至于未成年不喝酒这一条,他告诉袁奚碣有个分寸别烂醉了就行。
平时袁奚碣还是个生长在红旗底下的五好青年,顶多是磨蹭在酒柜旁拿着罐啤酒眼巴巴地读着上面的字,最后再放回去。
但今天夜里的袁奚碣穿着略长的睡衣,套了条裤衩,光着脚就从楼上走下来,熟门熟路地直奔主题。
大半夜跑出来偷酒喝的小孩还是有些迷迷瞪瞪,摸着酒柜边缘用力拉了好几下都没开,随后像是气急了地用力一拉,倒把自己跌坐在冰凉的瓷砖上。
袁奚碣瞬间就清醒了一大半,他看着生在左边缘上那个明晃晃地把手,陷入了沉思。
在他理智又克制地从酒柜里适量地取出了六听啤酒后,他抱着怀里这一摞啤酒坐到了落地窗边的大地毯上。
他收着一条腿,另一条腿却压在脚踝上,面对着一排拉环被拉开的啤酒,对树独酌。
一时间,袁奚碣脑海里风云变幻,江湖庙堂上的文人sao客一一涌现,也许几百年前这这里,也有一个在这夜色笼罩下的孤独的独饮者。要不是条件有限,他甚至想在悬挂一旁的纯色窗帘上题上自己的大作。
“失落的灵魂啊,请允许我询问你的来处!”袁奚碣突然站起振臂疾呼,窗外绵绵不绝的蝉声也似乎是被停顿了一下,像是被这个横空出世的文豪震撼了。
一楼客厅的落地窗很高,所以几乎不会阻挡袁奚碣的视野。他举了一会胳膊觉得有些发酸,就跌跌撞撞地退了两步,直到小腿撞到躺椅冰凉的铁杆。
他放任自己的身体坠落、下沉,最后,触及到一背温软。
布艺的软垫不免有些粗糙,但它蹭着袁奚碣的裸露的肌肤成了一种安抚,那是一个人摩挲着他的手指、他的手臂、他的脖颈、他的脸颊,无言地轻哄着他:“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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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
“快睡吧,小崽子。”
“还不睡吗?不乖了啊。”
袁奚碣猛然睁眼,却发现范尧与自己离得极近,或者说,仅仅是用手臂撑在正上方,稍稍一偏头就能与他嘴对嘴贴上的那种。
“你……”袁奚碣没来得及把这句话说完,就被自己的一声下意识地惊呼打断。范尧在摸他的腰。
范尧在摸他的后腰!
袁奚碣脑内一片空白,原本大段大段的想法在一瞬间被清空。他僵在那儿,腰腹微微战栗,却任由范尧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过了好一会,袁奚碣的反射弧才到位,他想移开那只在他衣服里不安分的手,却不料被捉住了手,反扣在了身下。
“你干……嘛。”
范尧把头埋进了袁奚碣的颈窝,一条腿强硬地嵌进了他的腿间,形成了一个禁锢的姿势。
范尧从颈窝蹭到喉结,继而在他细长的锁骨上轻轻吮吸着。
“唔。”袁奚碣措手不及,被迫仰起了下巴承受着。
“奚碣。”
“袁奚碣。”
“小朋友。”
“我的……小崽子。”
范尧趴在袁奚碣身上,含含糊糊地说道。
但在袁奚碣听来确实无比清晰,一时间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大只。
“嗯。”他迫不得已,只能应下来。
但他没想到他的这一声“嗯”让正在为非作歹的范尧更兴奋了。在他在颈部乱啃的同时,他一只手甚至轻轻勾开了袁奚碣的内裤,抚摸着、旋转着、按压着向下,再向下,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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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这次袁奚碣是真的叫了出来。
“范……”
不在?
袁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