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学校有事儿不用来接了。他们两人叫上陈阵东,趁着聚餐时间还没到,打算到学校附近的商业街上看看,买些礼物送给高松,给他留作纪念。
学校附近的商业街叫“中山路”,这条著名的商业步行街在全国很多城市中都有同款。商业街在节假日里几乎都是人满为患,高峰时期简直寸步难行。幸好时值深秋,气候转凉,又是工作日的晚上,因此中山路上人并不多。他们仨在这条街上走走停停,路过看起来比较有特色的店铺就停下来,进取挑选礼物。
路过一家名叫“夜色”的小店时,他们纷纷表示这个名字起得着实不怎么样。看名字不知道这家店卖什么,一般顾客谁进来啊,都不知道你干嘛的。陈阵东直白地说道:“老板作妖啊,起了个十八线酒吧的店名,这谁会进去买东西。”
“不过老板可能别出心裁,就是想让你好奇他到底在卖什么。起一个云山雾绕不着边际的店名,目的是:‘来啊,来看我作妖。’”林耀笑嘻嘻地回应陈阵东。“要不咱去看看吧,都走了好几个店了,没什么稀罕的玩意儿。高松那货家里有的是钱,什么都不缺。咱们得找找新鲜点儿的礼物送给他。”
于是三人推开窄小的店门,走进去,“夜色”的文艺气质扑面而来。
这其实是一家专卖黑胶唱片的店。店里整体是黑色冷淡的装修风格。店不大,摆满了高高的架子,上面密不透风摆满了黑胶唱片。店里流淌着徐徐的音乐之声,让人沉浸在一种平静中不断蔓延出感伤的氛围之中。“是《殇》。”林耀说道,“大提琴曲。”大提琴高手林耀低低地说道。可能是音乐太过悲伤,三个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竟然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哎,你们三个。都杵在那儿干嘛。是想买黑胶吗?”在他们三个集体神游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想起来。这个声音有些懒洋洋的,丝毫听不出生意人急于售卖商品的意味,“你练大提琴吗?一下就听出了这支曲子。”店老板的目光转向林耀,向他发出了询问。
林耀扭头,才刚刚注意到店门口一个小小的柜台后面,窝着夜色帅气的老板。他整个身子完全陷入进了柜台后面一个深深的沙发里,一双眼睛半睁不睁,头发高高地扎着一个马尾,神态看起来非常的放松。
“嗯,偶尔弹一弹。”林耀应了一声,目光继续在高大的架子上梭巡。“您是老板吗,唱片可真全。厉害啊。”林耀边看边说道。
“算是爱好吧。难得有会弹大提琴的帅哥恰好进了我的店还对黑胶有兴趣。我送你一张,随便挑。”夜色老板大方的表示。
“挑个萨克斯曲的吧。高松喜欢。不用送我们老板,你这儿又不是慈善机构。”林耀边说边拿出了钱包。
“拿着吧。赚钱容易, 知音难觅。”夜色年轻的老板突然甩了一句这么深沉的话,让林耀他们三个措手不及有点要起鸡皮疙瘩的意思。
“我最好的朋友,已经不在了。我们当年一起开的这个店,因为我们都喜欢音乐,喜欢黑胶唱片永远不能被取代的音质。”夜色的老板自顾自的回忆起了听起来有些遥远又落寞的往事,“现在只剩下夜色和我了。难得遇到你们,今天很高兴。拿着吧,以后欢迎再来。”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耀犹豫了一下,不愿此刻扫了老板的兴,于是把唱片装进了书包。
“我叫向远山。你们呢?”
“我叫林耀,这是我哥冉星辰,旁边这个是我们同学,陈振东。”林耀回应道。
“记住了。你们还有事儿吧,先走吧。以后常来,夜色大门——小门儿,帮你们开着。”向远山微笑着说道。
出了夜色唱片店,三个人往他们聚餐常去的湘菜馆走去。天色已经很暗,晚秋的风吹在身上,着实已经有了深深的凉意。林耀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嘟哝了一句:“怎么突然就这么冷了。”
冉星辰对林耀的声音有一种神奇的反应能力,他几乎能在任何场合第一时间听到林耀说的话。于是下一秒,冉星辰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林耀身上。
“哥,我——”
“我不冷。还热呢。你穿吧。平时也不锻炼,我可是‘习舞之人’。”冉星辰微笑着轻轻打断了林耀没说出口的“我不冷”。
陈阵东在旁边二货一样的表达不满:“辰哥,我也冷,你还有衣服吗?”
“陈阵东,你是不是欠抽?哪儿都有你。”林耀斜着眼睛瞟了一眼陈阵东,“再废话把你衣服都扒下来。”
“林大少爷,咱能不这么双标吗,好歹都是当弟弟的,我不要面子的吗。”陈阵东的内心里,一向是对林耀怀着一丝宠溺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作为全国散打界也算小有名气的人物,他对林耀从来就生不起气来,陈阵东认为自己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但一这么想又会飞快地否定自己:林耀可是兄弟,怎么能跟变态扯一块儿去了!
林耀却冷笑道:“谁跟你都是当弟弟的,快别自作多情了。我哥,只是我哥,懂吗?”
陈阵东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