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哭够了，月照慢慢地抬起头，仰着头去看余代的脸。
余代微微低头看着他，刚哭完的眼睛shi漉漉的，带着一层水汽，眼角带着些许红，泪水还在睫毛上面恋恋不舍的挂着，余代抬起手，帮他擦擦眼睛，把泪水都擦干净了。
忍不住逗他一句：“哭够啦？”
月照扁着嘴。
“哭够了咱们可以回去了吧？”
月照歪了一下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看来是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余代牵起他一个手，道：“我送你回去睡觉。”
说着就要往外走，月照脚仿佛是突然被钉住了，一把把自己的手从余代手里抽出来了，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余代，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这就是不想回去了。
余代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要是真的拉着月照回去，指不定月照又会干出什么事。
“天很晚了，该睡觉了，知道吗？”
“我不困，我不想睡。”
“可是我困了。”
月照仿佛是理所当然的道：“那你就睡呀。”
这个孩子，怎么好像和他说不通呢？
余代带着些苦恼跟他解释：“你还在这里呢。”
月照奇怪的问：“我不会打扰你睡觉的，没关系，你睡吧。”
果然是说不通的。
余代是真的有点困了，今天看书有些入迷了，睡的比平时晚了一些，然后月照又过来了。
今晚月照好像是弄不走了，唔，他的床还是挺大的，睡两个人没有什么问题。
“那你今天在我这里睡行不行？”
话音刚落，月照就立刻点了点头，眼睛弯弯，得逞一样笑着。
原来今天过来是打定主意不走了的，余代无可奈何的看着，却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事儿搁谁身上谁能忍心把月照轰出去呢？
尤其是长得还挺漂亮。
如果长得丑的话他可能会忍心。
不等余代领着他，月照就几乎是小跑着向余代的床扑过去了。
三年前月照也是跟他睡的，他的住处一共也就两张床，一张他睡，另一张是小云睡着。月照又和小云关系极其的差，月照自然也就跟他一起睡了。
灭了灯，余代也过去睡了，刚躺下，月照的手就摸了过来，牢牢地牵了他的手。
还是和以前没变，睡觉非要牵着他的手，好像是怕他跑了一样。
余代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坐起来往旁边一看，什么也没有，昨天的月照好像是一场梦一样，让人怀疑是否真的曾经来过。
上午照常去处理了山门里的一些事务，下午余代如约来到了讲义堂。
弟子们都在听课，余代绕过别的屋，来到正一真人讲课的地方，在门口侧着身子偷看。
阳光正好，晒的人身上暖洋洋的，正一真人在上面低头讲着基础心法，下面新入内门的弟子都仔细听着，有人很快就发现了露出来半个身子的余代，不过也很快也就把目光移走了，继续听正一真人枯燥的声音。
除了坐在后面的月照。
大多数弟子都抬着头，月照却是微微低着头，乍一看似乎是心有所感，在低头沉思，可惜头不听话一样，不时地往下栽。
日光透过窗，光线撒在月照头上，光点活泼地在发丝上跳跃着，几缕头发也附和着翘了起来。
好啊，半夜不睡觉，白天睡。
睡得还挺香。
正一真人终于发现门边出现了一个人，对着余代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了。
余代用下巴指指月照的方向，正一真人顺着看过去，发现了打瞌睡的月照，眉毛立刻皱起来，开口就要出言呵斥。
余代赶紧摆摆手，阻止了他。
然后自己朝月照走过去了。
“月照，月照？”
余代弯着腰在他耳边叫了两声。
月照本来就没有睡沉，余代叫他的第一声，他就受惊一样抬起来头，但是又没有完全清醒，懵懵地抬头去看是谁打扰了他的好觉。
然后眼睛瞬间睁大了，不敢置信一样，rou眼可见的全是欢喜。
余代本来是想要抓他一个现行，然后好好教育他一下，白天应该好好听课，怎么可以睡觉呢，他小时候可是听课超级认真的！
可是现在，突然就又不忍心苛责了，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今天不好好说道他一顿，以后肯定还要睡。
余代把脸板起来，很是严肃：“跟我出来。”
正一真人以为他要自己把后排睡觉的学生训导一顿，默许了余代把月照带出去，周围的弟子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月照好像浑然不觉，完全沉浸在余代来看他了的喜悦中，一步一步紧跟着余代出门了。
是应该先给他讲个故事，引出来不好好听课的后果，还是直接一点儿呢？余代很是纠结。
“你怎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