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心理医生林越推了推金丝框眼镜，不急不缓地引导眼前的少女敞开心扉，叙说自己的故事。
“然后？然后我就一个花瓶砸破了她脑袋。”
“人家只是个高中生，你这样做不觉得有点过分？”
“谁叫她侮辱我偶像是个约炮狂魔！”
张牙舞爪的少女和她平时判若两人，林越不由回忆起第一次去江家，那个一袭白裙，坐在钢琴边演奏肖邦的温婉少女。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就是江家父母请他帮忙救治的江家独生女，江芷。
“你就那么喜欢沐白？”
喜欢到买断沐白所有杂志，花了几十万元给他刷流量，甚至斥巨资让城市中心广场那个巨大LED屏幕为沐白庆生。
“当然不。”
先前还咬牙切齿的少女突然冷静下来，优雅拿起茶杯，轻轻抿了口面前的花茶。
那风范俨然一个从小Jing心培育的名门淑女。
一千块一小时，还是打折后的咨询费不是白花的，林越这助手泡的茶可真好喝。
她内心寻思着不如直接把蓝丽挖来当自己的女佣好了，给父母省省这每个月白白没掉的十几万咨询费用。
但想起蓝丽每次悄悄望着林越情意绵绵的眼神，她决定还是不要这么残忍。
而对于她父母来说，女儿能够接触一个正常人比什么都重要。
林越就是这唯一的正常人。
-
江芷十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了林越。
当时她染着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从叼着烟的小混混摩托上下来。
管家见了吓得赶紧上报给主人，她父母急匆匆地抛下美国的工作赶回来，没过几天就带来了一个男人，表面上说是辅导老师，但很快就被江芷拆穿了他的真实身份。
“你也觉得我有病？”
“当然不，少女情窦初开很正常。”
见林越完全没觉得她和一个吸烟喝酒纹身的小混混谈恋爱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江芷的刺稍微收回去了些。
过了一会儿，林越问道：
“你为什么不尝试着和学校的同学接触下呢？”
又来了。
女孩一本书扔在了他脸上。
江芷是林越遇到过最顽固的病患，当时他才刚毕业，是导师推荐他来的。江芷也是他的第一个病患。
作为心理学界泰斗的得意门生，江家父母相当信任他。
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后，他一度很羞愧。谁知离开没多久，他们又花重金将他请回来了。
“哪怕只是陪她说说话也好，你是唯一一个没被她气跑的。”
谁说他没生气了，只不过不想跟小丫头计较罢了。但看着商界叱咤风云的江父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哀求，他实在不好拒绝。
就这样，他当江芷的倾听者一当就当了六年。
江芷最近玩腻了网恋，突然加入了一个追星组织，靠着大手笔迅速跻身于组织上层。
江芷给他看过她们的撕逼记录，当时在喝水的他差点呛到。
现在的小屁孩都这么说话的吗？
Cao天Cao地Cao父母就算了，还半句不离生殖器。
江芷的应援帖子又有新回复了，她看了一样，瞬间充满战斗力地飞快打字，嘴里骂道：
“他妈的，这个傻逼黑子，嘴巴是吃屎了吗说话那么难听？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丑逼样，竟敢侮辱我们白白！”
林越就这样看着江芷从不良少女到网瘾少女到......现在到了追星少女？
不，应该是伪追星少女。
-
江母怎么也想不到，小时候那个乖巧听话，说话温声细语的小棉袄如今会变成这个模样。
她拎着女儿带着一堆慰问品去看那个被江芷打伤的女孩，幸好那是简家的小女儿，简父曾经被他丈夫提拔过，从此平步青云，跳槽后成为了那家公司的二把手。
由于当年的恩情，简家没有多计较，反倒责备简夕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江芷姐姐那是为你好，免得你再误入歧途。
江芷在一旁讪讪地笑，看着那对女儿都被她打破头还在强行维护她的简父简母。
她不由再次感慨，在A城江这个姓氏真是好用。
简夕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样子就像头困在陷阱里生气却又无可奈何的小兽，她竟想摸摸她可爱的小脑袋了。
简夕骂沐白是约炮狂魔，起初她还不信，谁知没过几天就被狠狠打脸了。
当时她被高中唯一还有交集的靳染一起去泡夜店。
她之所以和靳染玩，是因为她是A城少数几个比她还有钱的同龄人。
整个A城，靳家排第一，简家排第二。
靳染虽说不是独生女，却是靳家大伯唯一的女儿，和江芷一样集万千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