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昏暗的房間裡,安安靜靜,寬大床上覆蓋的暖被下,柔軟的女體嵌合在肌理剛硬的雄軀裡,午夜赤裸的身子側臥從津背後摟著她睡覺。
嗡
寧靜的空間內響起若有似無的低頻魔音。
嗡嗡
男人睜開眼睫,波光柔和的銀眸漸顯清明,他輕輕挪動發麻的手臂,從女孩身下抽出,裸著身子坐了起來,取起桌邊的魔石,珠石顏色已經因為累積太多來訊轉為深重紫紅。
張開五指抓了把額前銀髮,握著魔石的拇指撥動石面,午夜將魔珠湊近嘴邊,輕聲低語:「這就過去。」
隨著身外的細微變化,津已經悄悄張眼,聽著男人刻意放慢速度、減小動作離開床舖,穿衣時布料發出細小摩擦聲。雖然閉著眼睛努力自我催眠,但,她心並未平靜,仍清楚感知著桀回來與否。兩人少有這般在激烈爭吵後,沒當天和好的情形,此時,一個吻,一聲愛你也好,她不再堅持要得到桀一個完滿回答。未解的心結,遲遲未歸的反常,加上那個舊情人的謠傳,逐漸發酵,時間拉長,讓津對他產生了冷漠距離感,幸好有午夜緊裹的溫熱身軀,分擔了各種不安,打壓所有胡思亂想的空間。只是,就在他起身離開,帶走了貼體的火熱溫暖,那感覺隨即趁虛而入,佔據心房津知道自己任性了很久,拉著午夜整天,放縱自己看著他推掉了所有工作任務,無論輕重緩急,現在,她應該要成熟點,該讓午夜去處理那些火燒毛睫、累積成堆的事務,於是忍耐著孤獨如燎原火從四面八方延燒而來。
在午夜的手握上門把時,她還是敵不過滿心窒悶而爬了起來:「午夜」
午夜意外她醒了:「我在這裡。津。」立刻調頭走回床邊。
瞥了一眼空著的床,津懼怕的說:「不要留我一個人好嗎?桀應該還在生我的氣,今晚不打算回來」她發現了自己言語裡的焦慮和強制,「對不起,我好像有些反應過度你可以離開了對不起」
「本來想要去研究室看一下就回來,今天就不去了。」
「噢」津握住午夜的手臂,然後下床:「我跟你一起過去好了,反正我睡不著,你等我穿個衣服!」
灰龍帶著她一起來到鄰近山鋒的一處岩瘤,裡頭大批人員在看到午夜後,全都像便祕解除一樣鬆了好大一口氣,津才知道,王給了研究室一個非常緊迫的任務期限。一間房室裡頭,一具龐大生化甲斜臥特製架上,被開腸剖肚,裡頭管脈盡毀,肌理融蝕的面目全非,像吞灌了大量強酸強鹼物質進肚子一樣。
「這就是午夜大人你今天發射阻瑙以後的情況,霧龜博士把它拆了檢查,才發現裡面整個毀啦!嘎啊!直接報廢啦!」
「也是你回程路上多次失去動力的原因,還能開回來,沒在半路空中解體,已經算得上幸運!」
聽到這些報告,津簡直嚇了一跳。
「你使用的甲體已經是最高級別,也是目前最頭痛的問題,基地裡沒有能承受阻瑙能源釋放的生化載具!」
「當然,這些話我們在這裡說說就算啦,王找我們就是來解決問題的,別當真這樣跟他報告,除非腦子住膩想換新家啦,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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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君,新生的一批特殊菁英等著你去驗收認證。」
「魔君大人,要向你報告生化甲變造的情況,遇上了大問題。我們目前發現阻瑙和現有的生化甲,當初是單純用來對付坦人,是綽綽有餘,若要結合阻瑙,必須有較強魔性包容的甲質。」
少了歐加渥擋事,工作量如海水漲chao指揮官大廳裡,桀咬著菸發落大大小小的事,一下與進來的人應對,一下接收閃爍的通訊魔球,從援救回來到夜深都沒機會休息。
巨幅光幕浮在指揮官大廳中央,光幕從中一分為二,右邊是魔甲解剖開的圖影,內部多處嚴重融蝕,正是從研究基地傳來,被阻瑙毀壞的生化甲;而左邊的區塊正在跳動,不斷規律切換圖片。兩個有著粉紅髮辮、長得一模一樣的蘿莉小妖,是歐加渥個人興趣安排在指揮廳的隨侍小秘書,她們已經依照命令的閱讀秒數切換了上千張的資料卡,感覺手指都快抽筋了,哀怨的眼神不時瞟向指揮桌,看那魔君捏著下巴,一手持菸擱在煙灰缸上,明明就專注在閱讀桌上的皮卷,根本沒在看光幕上的圖卡但,沒有命令,誰也沒膽停怠,滿心怨懟,不敢吭聲。
「我說,魔君大爺,您行行好,一下子把所有行程擠在一起,是想累死我們這些屬下嗎?」敢用如此語調、有恃無恐的同魔君說這話,恐怕就只有海瑟兒了!她把手裡一獸皮卷子遞到他面前,「距離王訂定生化甲改造的完成期限不是還很充裕嘛?」
桀接過卷子:「我要儘快把工作完成,回去薩野。」
「哦?為什麼?時間還很久,不多陪陪我?」海瑟兒撒嬌著,聲音柔媚,不顧旁人眼光,好像回到當年自己還是魔君的情人。
「就是待在這裡太無聊了,才會這樣。」桀一面攤開卷子,嘴裡碎念著,像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