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什么叫,我要结婚你肯定会走?”回到家后,孙贺黎连衣服都没换,门一关上就这么问道,“还有,为什么说是我的保镖?”
吴有沉默地换着鞋,没有说话。在酒店拉架已经耗去他所有的力气。
孙贺黎单膝点地蹲下来,又伸手按住吴有膝头,目光灼灼,“说话。”
吴有没有挣开,看着孙贺黎的目光里兴味索然,“…贺黎,我只能是保镖。”
他叹了口气,像下定了决心似的,“你来得晚了些,可能没听到他们之前说的话。”
“他们……说什么?”
“戴眼镜的是赵家二少,赵云生的弟弟,是不是?”
“你认得他?”
“几年前见过,”吴有形容恹恹,“他想从我这里打听你和孟小姐的事,又觉得我是可以利用的人,所以想拿…以前的录像来威胁你。”
孙贺黎意识到不对,“什么录像?”
吴有垂着眼看他,开口晦涩,“那年赵云生让陈慨给我…做手术之前,我在赵家的公馆呆过三天……和他们一起。”
赵家公馆。
孙贺黎倒吸一口冷气,他想起来了,他曾经…亲手把吴有送去了赵家公馆。
三天,整整三天。
是了,是了,他依稀记得吴有回来时人瘦了一大圈,面色枯槁,行动不便。
“…他们,虐待你了?”他攥着吴有手腕的手指开始脱力,问出来的话像一柄柄刀子,反向插入他自己的胸口。
吴有抿抿唇,收回手放进口袋里,避开了话题,“…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还留着母带,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虽然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威胁,但我那时候…毕竟吃了药,神志也不太清醒,有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我自己也没法保证……”
记忆的闸门有被冲破的预兆,他眨了眨眼,断续了两三次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把话说完,“所以,所以以防万一,你还是得想想办法毁了母带,否则孟小姐那里……”
“我问的不是这些!”孙贺黎高声打断吴有的话,双目通红,“告诉我,他们是不是虐待你了?!他们都…都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给他喂药,不给他衣服穿,也不让他吃正常的食物,不管他清醒还是昏迷,只管在他身上试那些千奇百怪的道具,让他对着镜头失控……
他以为自己不在乎,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自己早已忘了,可原来他什么都记得,那些细节他没有忘记分毫。
他脸上一丝血色都无,“…你非要让我说出来吗?我不想……”
孙贺黎眼看着吴有不停往墙角瑟缩,直到背脊完全贴在墙壁上,脑中嗡的一声作响,“我…我不是在逼你,你……”
可吴有已经无法对他的话语作出反应,他脑中一会儿是孙贺黎把花衬衫按在桌上打,花衬衫嘴里吐出血来,一会儿是自己光着身体被锁在床脚,眼前蒙着布无法视物,一会儿又是陈慨拿着探头对他说“一切正常”,下周再来做产检……
腹中突然闹腾地痛起来,他抓了衣摆攥在手里,口中絮叨不停,“别问了,别问我…求你……我就走了,真的……”
“好,好!我不问了,”孙贺黎见状后背一寒,他急忙俯身向前,伸手把住吴有的双臂,“我不问!阿有,你不要这样,冷静一些,你会伤到自己!”
吴有裹在风衣里的上身不停打着寒噤,孙贺黎禁锢一样的动作让他觉得手臂针扎般疼痛难忍,可他始终没有挣扎,只是努力把话说得流畅一些。
“那些事、嗝…我,我不想说,以后也不…嗝!不会再出门了,录像带,要想办法……还有…两个月,很快就结束了,很快就…嗝……”
像是疑惑自己怎么好端端地打起冷嗝来,吴有说着就伸手去按自己的嘴,眼里涌出惊慌来,“怎么…怎么回事……”
孙贺黎心中一阵激痛,他仰起身把吴有揽进怀里,“没关系,没关系,不要怕,只是吃了风,慢慢就好了,嗯?”
吴有没有在他怀里冷静下来,反而痉挛一样抖得更加厉害,他主动抓了孙贺黎的肩膀,嘴里含混着重复,“两个月,两个月…很快的……”
“什么两个月?”孙贺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松开怀抱紧盯着吴有的眼睛,“阿有,你到底在说什么?”
吴有用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看他,嘴型依然固执,声音低低的,“很快了,很快了。”
孙贺黎探究地看他,心中如坠巨石。
那天晚上,吴有是在宋宓来过之后才入睡的。
听了孙贺黎的解释,宋宓连连摇头,一边骂赵家兄弟不办人事,一边说他俩的事无解。
孙贺黎又何尝不明白宋宓的意思?他摸了根烟在夜风里站了半宿也不敢点,越想越觉得绝望。
他不是宋宓,骂人还能挑对象,他今天公然把那两人打趴下,说得好听是替吴有出头,实际呢?他不过是没办法把当年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