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巨响。
沈鱼一惊，原来是妖燕带着他的棺材回来了。看这沾满竹林和泥土的狼狈模样，他也算为雨燕出了一口气。
“快，记忆。”妖燕忍受不了杂乱开始整理衣衫，随便一脚将棺材踢到梅树下。
“喂！你注意点。”沈鱼忙翻身下树，施法护住棺材才没撞上树干，“别把我的尸身撞坏了，渣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从一见面就叫自己渣滓，看来他就是这具棺材的主人，沈鱼。
五年了，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已经静悄悄地腐蚀了他的棺椁。忍不住伸手抚摸布满的青苔，却忘了他已不再是人，手穿透了棺材盖，眼里的神色变得复杂。
五年而已，至少曾经是个活人，他如是安慰自己。施法掀开盖子取出腐烂到只剩一副骨架的尸体，问妖燕：“准备好了吗？”
不等妖燕回答，左手握拳狠狠砸在他的胸膛上，妖燕眉头紧皱，不是因为痛苦。虽然他可以明显感觉到心脏跳动在变慢，身体在变轻，但这全力一拳没有什么痛觉，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你先睡去吧，接下来可不是人受得了的。”沈鱼轻轻抚上妖燕的双目，施了个简单的催眠咒让他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猛的惊醒，周围依旧雪茫茫一片，他实在佩服自己在雪地睡了两次也没被冻死。
不过这次身体好重啊，起身活动活动，蓦然发现地上还躺着两个人，一个是之前的红衣小鬼，另一个不就是妖燕他自己吗？而且还是裸着的！
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他这是死了吗？第一反应就是摇醒睡得正香甜的沈鱼。
“小鬼，沈鱼，醒醒，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是不同于以往经历风吹雨打，伤痕累累的大黑手，现在的双手明显更白皙细腻，柔软修长，暗卫服也有些许不合身。
“好累啊，再睡会儿嘛～”没睡醒的沈鱼撒起了娇，睁开慵懒的眼睛，看了眼“大惊失色”的人渣渣滓，顿时爽清醒了。
“别睡了，这是怎么回事？”妖燕确实有些急了，但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
慵懒地撑住手臂，修长的手指勾起一缕秀发卷玩起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和这张和自己一样的脸，五年的修炼没有白费，灵魂契合度很好，血rou重塑地也很完美。
“我把我身体的灵力给你了啊。”虽然骗人是不好的，但是妖燕这种坏人不需要怜悯，“怎样，有没有想起什么？”
“……”妖燕无语，这是把灵力给他，还是把他给身体，“所以，我现在是你的模样？”
沈鱼打了个响指，说道：“是的，你现在的样子比之前可是好看了不少呢，就是你的暗卫服太丑了。”
“能复活雨燕吗？这样我们就能一起脱离组织了。”
沈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这次他选择说实话，“他一心求死，而且这个术法只在白天有用。”
“是吗，可惜了。”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我还是想不起来雨燕的记忆。”
“这种事情慢慢来嘛，唉呀！”本想站起来和妖燕平视，脚下一软摔回地上。
这是……脚，沈鱼看着裙下两条白花花的腿，他拖了许久的尾巴，蓦然变回双脚竟有些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没事吧。”
“哈哈哈，我太幸运了吧！”沈鱼抓住妖燕伸来的手臂，顺势扑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我还能碰到东西，太棒了吧！”
妖燕被这一抱整得有些懵，腰间交缠着沈鱼的双腿，脖子也被他的双臂控制住，浑身肌rou紧绷，也不知道是警惕还是害羞。
落雪落梅不合时宜地飘到沈鱼高挺的鼻头，“阿嚏——”。
适时地把沈鱼从身上扒下来，面带红晕但是严肃地说道：“这具身体给我，我帮你杀个人。”
沈鱼上一秒还灿烂的笑容渐渐收敛，变得难看，要是身体永远给他的话，自己就……但是他说帮着杀个人。
“成交！”只一秒的思考就答应下来，大不了过河拆桥，反正妖燕也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很自然地挂上妖燕的背，调皮地笑道：“走吧，去你家。”
“我没家，还有你为什么不自己走？”妖燕疑惑，这小鬼怎么这么不怕生，三番两次往他身上扑。
“我刚变成活死人，忘记怎么走路了嘛。客栈也行，快去快去，我要吃好吃的！”沈鱼没说谎，他确实忘记怎么走路了，不过有“人力马车”他怕什么？
“……”妖燕佩服沈鱼的厚脸皮，无奈地背起沈鱼，“腿分开。”
“抱歉，忘了我有腿。”沈鱼立刻岔开腿让妖燕背着，同时还沉浸在喜悦中，“嘻嘻嘻，我有腿诶。”
两人慢慢向京名城走去，沈鱼将脸贴在妖燕的肩上，贪婪地感受肌肤之间传递的温度。他只是活死人，虽然重新幻化出双腿和实体，究竟与死人无异，没有温度。
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感受到温暖和触碰，暗卫的衣